正當他要行動之時,背後衣腳被一小股子力量拉拽住,回頭看去,是一個四五歲孩童拉著他的衣服,孩子眼角像是剛流過淚水,眼神中充滿了無助,恐懼還有敬畏。孩子吃力的端起一小碗像是隻有幾粒米的稀粥“大人,你一定肚子也餓了吧,給你。”稚嫩的聲音磕磕絆絆的說著。
這句話深深的觸動了賀順,看著眼前這個小孩,或許一日前還有著親人的陪伴,轉眼間就隻能孤獨的活在這世上。賀順不禁想起自己的身世,他接過碗,抱起小孩,用木勺攪動著碗裏的粥,盡量把米舀住,喂往小孩嘴裏。
一邊是近在咫尺的逃離的船,一邊是與自己相同的孤兒,賀順心中權衡糾結著。
此時的民族大義,國家仇恨在麵對一個孩子時顯得並不是那麼舉足輕重,賀順微微搖著頭自顧長歎,暫且先不離開,盡自己的能力保護住這一些孩子度過些時日。當年義父也是如此,撫養了賀天,就算戰爭如何再殘酷,這些孩子是無辜的。
施粥的小屋外忽然傳來一陣馬叫聲。
“少主,你要去哪裏?”
“少主!”
賀順放下孩子,跑出外一看,隻見豐臣秀賴換上一身武士盔甲,正駕馬飛馳。
在場所有武士立刻警覺起來,跟著跑上去。
賀順心想‘糟了,難道是要單槍匹馬殺過去?’
身後孩童無助的眼神,賀順長歎一氣,駕馬也追隨上去。
整個豐臣秀賴部最後能戰鬥的都跟著跑上去,他們知道,這將會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戰鬥。但在目睹之前那一幕老弱婦孺投海的場麵,心中對鬆平忠輝已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全部高過馬背的少年,撿起地上的木棍跟著跑過去。
最後這個營地裏隻剩下四五個施粥的七旬老人和四百多個隻會牙牙學語的幼童。
鬆平忠輝的營地紮在一座大雪山之下,一口小溫泉邊上。寒冷的山風呼嘯,抵擋不住他們三千人的狂歡。
婦女們倒著酒在男人們中間穿梭,男人們唱著歌,啃著肉,或者就是在溫泉處嬉戲,正在掠奪之後的慶祝。
“你瘋了嗎?一個人跑來。”在不遠處追上豐臣秀賴的賀順抓著他問道
豐臣秀賴壓低聲音嘶啞著說道“放開我,我要替我的人民報仇!”
“你他媽的給我醒醒,你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就要單上。你這不是以卵擊石,自掘墳墓嘛。”
“死有什麼可怕,我這樣窩囊的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我要是能轟轟烈烈的戰死,父親也會為我感到驕傲的。”說道父親二字時,豐臣秀賴眼中透露出無限的欽佩與崇敬。
“少主。”武士們陸陸續續都趕來,借著天色漆黑,暫時沒有人發現他們。
豐臣秀賴推開賀順,對著眾人說道“今日,我們一定要把鬆平忠輝幹掉,不然我們的人民將永無寧日,永遠被他剝削。我們是武士,我們隻能死在戰場之上,決不能死在那破棚爛屋之中。”
“是,少主。”眾人小聲應道
“北岸,你從營地的東麵埋伏,小野,開戰後,你帶著人直奔糧倉處開始往外運糧。我帶一百人從正門佯攻,兩麵夾擊,三麵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