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在福建做過水師,對船隊的運作十分的熟悉,控製引導這麼多船隻自然不在話下。
依靠著太陽還有風向,以及手中簡易的海圖加上腦子中原本對這片海域的大致了解。
船隊開拔之後,沿著東南方向行駛,途徑長生島、中島、豬島。繞過雙島旅順,調轉方向再向東北方向行去,越過廣鹿島,小長山島,進入一片空曠的海域之中。
期間,偶爾的也有數艘小船和小船隊經過,但是都沒有與陳亮的團隊進行接觸,就跟沒看見他一樣。
有的穿是普通的漁民,身著破衣爛衫,骨瘦如柴。
有的穿著錦衣玉服,滿臉油膩,像是個富商。
‘看來毛文龍在這開設馬市一事不假。’
接著行駛一段時間後,海麵上漸漸升起了濃濃的海霧。
把傍晚的天空一下子籠罩成黑夜般迷茫,陳亮時不時的觀察四周海麵,一片混沌幽靜,隻有船隻破浪之聲,沒有一點人的味道,更沒有燈火。
陳亮奇怪的喃喃道“奇了怪了,怎麼這片海域沒有什麼人來守。”
孫承宗站在他身旁,輕蔑的笑道“嗬嗬,毛文龍雖有些才幹,但畢竟還是個莽夫,隻懂得飲酒作樂殺良冒功,無度索取軍餉。這布防海域,警戒放哨的意識還是沒有。”
“看來孫大人對毛將軍的看法,與袁督師差不多嘛。”
孫承宗哼了一聲,撫須道“袁崇煥乃我一手帶出的,他的想法自然與老夫一樣。”
“孫大人在京多時,又怎知這遼東天下大事。”
“那自然是有人書信與我,老夫雖年邁,但是國事是一刻也沒落下。”孫承宗也沒有誇張,雖然他身體不好,經常早起咳嗽頭疼。但為人勤快,隻要醒來,那麼到睡前一直都在操心著國家大事。
“這些書信相信也都是出自袁督師或者其嫡係寫的吧。”
孫承宗不屑道“那又怎樣,你難道又要說那一套袁崇煥有不臣之心的理論嗎?我勸你還是省省吧,老夫對袁崇煥的信任猶如自己兒子一樣。”
“我倒沒有說袁崇煥說的有錯,袁崇煥和毛文龍的屁股都不幹淨。”陳亮冷冷道
孫承宗眉頭微皺,看著陳亮,道“那你為何阻我,而將這些武器劫往毛文龍處。”
陳亮低頭斜視著孫承宗,輕聲道“因為我覺得他比袁崇煥有種。”
“有種?”
“對,如今大明的軍力和財政均強於後金數倍,可為何後金一直不滅?這個問題難道是毛文龍的錯?就憑他那區區一兩萬的人的戰鬥力?”
孫承宗突然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一個黃口小兒懂什麼軍事,後金人雖然人數不多,但多為......”
陳亮伸出右手手掌,擋在孫承宗麵前,道“孫大人,你也別再說那套連自己都不信的理論來糊弄我。為什麼你會親自押送這些武器去寧遠,你以為我心中沒有個數嗎?”
孫承宗身形一震,他沒想到陳亮已經猜透了他的心。
當下朝廷在朱由校的幾次殺人、抄家和稅改之後,財政問題得到了極大的緩解。以往遼東軍軍餉軍糧不足的問題也都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下,袁崇煥一方麵任就拒戰不出,另一方麵不停的跟朝廷喊苦喊累,索要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