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人說,悲傷的方式有千萬種,但其中最難受的,莫過於安靜地能聽到眼淚墜落的聲音。
而我聽到了,聽到了眼淚滴落在紙張上,發出的清脆響聲,像愛情破碎的聲音,濺了滿地的心碎。我實在無法想象自己為什麼如此的難過,就算現在的結果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帶給她一次次的失望,哪怕她有再多的原諒,也無法填補其中的空白。我們都是女媧,當天空出現裂縫的時候,我們毫無緣由的填補,每次在原來的基礎上,用上更多的五彩神石,以為這樣裂縫就永遠不會出現了,但裂縫依然存在,隻是我們已經沒有力氣再舉起拿著五彩神石的手了。
我想找個人說說話,我想到了繆蛋,沒想到隻是過了幾個小時的時間,我與他倒是成了天涯淪落人了,我撥通了他的電話,奇怪的是,電話處於關機狀態,我也沒多想,八成他現在和小李正談論著人生大事呢。
拿著手機,我仰麵躺在床上,將通訊錄翻了個遍,裏頭有幾百個號碼,可我不知道該撥給誰,並不是害怕他們不願意傾聽我的遭遇,而是怕他們不能夠感同身受。不知為何,我翻到了鹿的號碼,這是她出國前的號碼,或許應該是空號了吧,我這樣想。
手慢慢的垂了下來,手機掉落在另一個枕頭上,似乎還有小黃頭發的香味在上頭飄揚,氣味總是帶不走的,我深深地、貪婪地呼吸著,就這樣沉沉的睡去。
一覺無夢,這是睡眠最好的狀態,可對於我這種神經衰弱的人來說,能睡個好覺已經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了,但卻被一個電話給吵醒了。
他是何凱,是我之前的同事,個子不高,人卻長得十分帥氣,人稱外號:迷你陳冠希,人雖長得帥氣,卻常常被人甩,估計見到本人後開始嫌棄他的身高了,我們常常調侃他說:“何凱,走,喝酒去!”
何凱會一臉無辜的說:“幹什麼,又喝酒?”
“喝了酒你看起像高了五公分,特別帥!”我和繆蛋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道。
也不知為何,自此以後,何凱常常約我們喝酒,喝完酒看我們全趴在那裏,估摸著他會自豪的說道:“哈哈,何止五公分,喝完酒整整比你們高了半截!”
除了喝酒外,他人生中最大的愛好就是吹牛了,天南地北什麼都能吹,我都聽得一愣一愣的,分不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有一次繆蛋偷偷和我說:“何凱的話,你要反著聽,他說他還能喝,估計是喝不了,他說他女人隨便搞,估計是沒一個女人願意和他在一起了。”
“那天他說他身高有150,我怎麼理解?”我問道。
繆蛋一臉正經的想了想,說:“那估計是真的。”
有時候,和女朋友在一起,像是隨時都在經曆智力大考驗一樣,我得揣摩她話中的意思,再編一個讓她滿意的謊言,而和何凱在一起也是,我們永遠都在鬥智鬥勇,就像玩真心話大冒險,跳過真心話的環節,直接玩大冒險,因為每個人說的話都是真心話。
這次何凱本來約的是我,老沈以及繆蛋,繆蛋聯係不上,隻好我們三個人出來吃飯,我和老沈按著何凱說的時間,準時就位,卻見他還是遲遲未到。
“何凱這家夥怎麼那麼慢!”老沈不滿的說。
“他肯定說已經到了,你信不信?”我笑著說,像是諸葛亮,拿著羽扇,運籌帷幄。
“連個鬼影都沒,我打個電話問問。”
老沈撥通何凱的電話,隻聽老沈說:“你到哪裏了?”
“我已經到了啊,怎麼沒見你們人?”何凱在電話那頭反問我們。
一時沒忍住,老沈大笑著說:“哈哈哈哈,放屁,我們早就在飯店裏麵了,你繼續裝!”
“啊?怎麼可能,我也在的,36號桌,靠近廁所的,我就坐在這。”隻能說何凱這個演技真是天衣無縫,連桌號跟位置都記得一清二楚。
“去你媽的,我們就坐在36號桌,下次挑個好的號碼!”老沈罵道。
“啊?我靠,我走錯飯店了,馬上來馬上來。”
我早已在旁邊笑得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了,緩了緩,擦了擦眼淚,我才心情平複的說:“就何凱這演技,下屆奧斯卡影帝非他莫屬,實在太能裝了。”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是最高境界。”老沈感歎。
過了半晌,何凱才姍姍來遲,一臉驚訝狀,好像我們的準時成就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遲到似的,隻聽他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太尷尬了,剛跟著一個美女走進另一家飯店了,你猜她怎麼說?”
我點上一根煙,嫌棄的聽著何凱的扯淡,說:“你不是約我們吃飯嗎?跟個女人走幹什麼,再說你跟她認識嗎?”
“沒錯!就是這句話!”何凱對著我豎起一根大拇指,“那女的見我跟著她,回頭對我說,你認識我嗎?”
“神經病,人家沒給你兩嘴巴子算不錯了,這在日本叫什麼知道嗎?叫尾行,屬於******,我就覺得你這家夥一進來就有點不對勁,怎麼那麼大一股騷味。”老沈一把拿過我手中的打火機,抽煙已經成了他此時緩解饑餓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