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舍友(1 / 1)

我們班的男女比例是1:3,男生總共16人,每間宿舍平均分得四人,宿舍號分別是615,616,617,618。這是按學號進行的硬性分配,也就是說,我是班裏的倒數前四名中的一員。

幸好大學裏錄取時並不會附贈你一張名次表,我完全不必因為分數低而感到可恥。但事實上,自打我看見門上的那張紙條時,我已經知道我是班裏的最後一名,在我之上還有三個名字:範齊、甘久成、古葉。

我毫不遲疑的撕下它,扔在地上,亦然決然的闖進門去。

在我走進這間宿舍之前,已經有三個人住在裏邊了,很顯然他們三個就是我的室友,此刻正在睡覺,滿屋的煙酒氣有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我十分期待與他們之間的相處會是個什麼樣子。

我收拾鋪位的時候,住對鋪的那位哥們醒了過來,見到對麵正坐著一個人,絲毫不帶驚訝的跳下床,去了趟廁所,回來又接著睡。

我無所事事,正待考慮著做何打算,書桌上的幾塊西瓜皮引起了我濃厚的興趣,它的咬口參差不齊,並沒有被啃的很幹淨,瓜瓤上可以看見有一個很清晰的牙印,觀察牙印可以得出,牙印的主人牙口不是很好,除了有奢侈浪費的毛病外,他的牙齒中還有蛀牙。

看到此種情況,我決定打掃一下房間,為這些目前還不認識的同學創造一個良好的睡眠環境。

在我打掃房間的時間裏,對麵鋪的那位兄弟又醒了過來,房間裏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稍有驚訝,旋即立刻鎮定了下來。他衝我點頭微笑,我也友好的伸手示意。

“我就是周天,請多關照。”

說罷將地上的四個啤酒瓶子擺好,而我發現其中一個裏麵居然還有半瓶啤酒。我對此很不看好,三個大男人喝這點啤酒,還能醉到現在都沒醒,莫非是傳說中的‘半瓶倒’?

也許是我的如此客氣令他很不適應,他摸了摸枕頭底下遞過來一根煙—‘小熊貓’,隻是壓的有點癟。

我伸著脖子借他火點著,和他攀談起來。

古葉,住我對麵鋪位的兄弟,高考成績比我高出2分,因為我的到來而讓他沒有了當墊底的感覺,同時我也確認了一件事,我確實是班上的倒數第一。為此我慶幸不已,幸好學校沒有將錄取分數上調,不然我肯定沒法來這上大學了。

他說他是浙江溫州人,以前道上混的,是黑社會白紙扇,我當時就問他,那你們管條子叫什麼,他說我們叫警察,我立刻就信了,盡管我還沒有搞清楚黑社會白紙扇是個什麼東西。

在我與古葉說話的間隙,另外兩個人也陸續醒來,其中戴著金絲花邊眼鏡的叫範齊,雲南人,年齡最大。據他自己說他是在孩子滿月那天接到錄取通知書的,虛長我們三歲,可已經是當過爹的人了。當他說完這句話時,我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同誌,你終於進了組織了,不容易啊。”

另一人長得眉清目秀,身材高挑,十分漂亮。咋一看像是個女的,是我另一舍友,甘九成,九江人,由於這個名字與他俊俏的外表很不相稱,我們三個一致表決,以後就叫他‘老九’了,他也欣然同意。隻不過當時我手中的拖把給了他很大的震懾感。

他們三人昨天報到,晚上已經喝過一回,不過為了給我接風洗塵,間或慶祝一下四兄弟的會麵,還是決定出去下館子,而我也被他們親切的稱呼為‘二哥’。

酒桌上我也見識到他們那令人發愁哀歎的酒量,範老大還算能喝,但僅限於白酒,二兩杯的白酒,他是一口一個;古葉喝不了太多,三瓶啤酒,過了就醉;而老九已經不能用‘半瓶倒’來形容了,那是絕對的‘一口蒙’。

喝到興起時,古葉與老九發下了豪言壯語,立誌要在大學期間將酒量上升到五瓶以上,做到口渴時,也能來瓶啤酒簌簌口。

那一天,我們由中午12:00直喝到晚上6:00,隻記得老九當時吐得地板就像抹了蠟一樣打滑。

範老大竟當著服務員開始解褲腰帶,說要掏出來晾晾,擱裏邊悶得慌,古葉則很幹脆的脫衣服,問你們這睡一晚上多少錢。

我努力的把仨人帶回宿舍,苦笑的堵在門口看他們耍酒風,心中決定以後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喝醉,太沒有酒德了。

第二天早上,我用手機將他們三人的風采全部回放一遍的時候,他們竟然告我侵犯了他們的隱私權。當我說要傳到學校論壇時,並為他們寫一篇與之相稱的評論時,他們終於決定以一個星期的飯菜為代價贖回去,並將其保存起來,留待以後的回憶,還互開玩笑,類似與‘晾晾’‘睡飯桌’之類的笑話時常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