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支離破碎
“米陽還真是體貼啊。”季小喬嗬嗬笑著。
季小喬雖然在笑，蕊蕊覺得她的笑聲那麼刺耳。她終於如願以償地取代了她的位置。她，這個可憐蟲，她不要在這裏任人奚落。至少，蛻皮的蠶雖疼，雖虛弱，終有一刻，會變成破繭而出的蝴蝶，豔光四射，傲視腳下。
“聽說過鳳凰涅磐，浴火重生嗎？當鳳凰的生命快結束時，便會集梧桐枝於****，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羅蕊蕊不理會她的笑容，淡淡的說。“而烏鴉，即使鳩占雀巢，卻還是烏鴉。”
離開你，並不代表我就會一直憔悴下去。失戀了，痛苦了，時間會沉澱情緒，生活會磨去銳角，而我，有一天，會雲淡風清的和你說，我過的很好，比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更好。
“或許隻是飛蛾撲火，還不及我這鳩占雀巢的烏鴉呢？嗬嗬……”季小喬在羅蕊蕊麵前站定。背靠著餐桌，展示著她最嫵媚的一麵。
“或許鳩占雀巢的有一天同樣會被別人擠下去呢？”羅蕊蕊依舊坐在位置上，用她最無害最平靜的聲音反駁著。
眼淚不需要再來展示自己的脆弱了。羅蕊蕊鄙視流眼淚的自己。她的憤怒早已把眼淚風幹的沒有留一點蛛絲馬跡。
“這句話，我回贈給你。”季小喬附在羅蕊蕊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
“嗬嗬……”羅蕊蕊湊近季小喬，輕輕的說，“至少我掉下來的時候，有人接住了我，毫發無傷。而你，隻會跌的遍體鱗傷。”
“小喬，不要再鬧了。”裴遙終於看不過去互相較勁的兩人出聲阻止未完的戲碼。
季小喬是帶著得意的笑容，抬起下巴。從羅蕊蕊麵前走過。坐到裴遙身邊。
羅蕊蕊淡淡地笑著，維持著她最優雅的微笑。她看見裴遙看見她不可思議的表情，那模樣像當初聽到她和秦立倫在外麵網吧包廂開通宵的表情一模一樣。他覺得她不該那麼叛逆，完全脫離他的思想。
“蕊蕊，我們走吧。”米陽牽起羅蕊蕊的手，扶著她離開。
出了門口，羅蕊蕊忽然靠進米陽的懷裏。“這個懷抱，並沒有讓我毫發無傷。”莫名其妙的說了這句話，又漾起她的笑容，看著米陽。“謝謝。”然後掙開他的懷抱繼續向前走。
米陽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的懷抱，並沒有讓她毫發無傷。
他隻是愣了一秒，就又趕上去，牽起她的手。陪著她一直慢慢地向前挪步。
米陽隻是靜靜的陪著她往前走，誰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過多的語言，隻會讓自己的情緒泛濫的不可收拾。羅蕊蕊明白，自己隻是隱忍著無處可說。委屈、難過，一次次感覺上的打擊，已經把她之前的愛戀，蒸發，升華，散布在她心底的每個角落，可越是這樣，委屈更甚，難過更深。
自己的心事，就像這道路，被故意曲折了。
“為什麼？”羅蕊蕊回頭看著米陽，陽光在他頭上散成星星點點，讓她眼花。“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還有一個肩膀給自己靠，真好！
“有很多東西是沒有為什麼的。”米陽微笑著，扶著她繼續往前走。這個時候的陽光趨於熱烈，蕊蕊有低血糖，不能在太陽底下呆太久。
很多東西是沒有為什麼的。就像自己總是問裴遙，為什麼會喜歡自己。他說沒有理由，連心動都沒有理由。蕾蕾總說，選擇戀愛的時候沒有理由，可選擇愛人的時候總是會有理由的。有的因為愛無處釋放，有的因為寂寞需要人陪。
而自己，愛，是因為愛了，簡簡單單的覺得看到他的笑容覺得很幸福，仿佛，心口盛開了一朵美麗的百合花，那麼幹淨利落的感覺，就是愛了。
陽光透過樹葉，把影子弄的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