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笑道：“那你這可就有些妄自菲薄了！”
秦縱德哈哈笑了起來，但是因為笑的有些急，隨即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使勁的幫他拍了拍背，秦南又笑道：“不過在我的心裏，一個糟老頭子父親，跟一個將軍父親也沒有什麼區別。”
秦縱德順了氣，笑道：“這還像話。”
秦縱德當然能夠聽的出來，秦南這話的意思是，他的父親到底是將軍還是糟老頭子，對他而言其實都沒有多大區別，在秦南的眼中，老頭子隻是他的父親，僅此而已。
至於說身份、地位、權勢等等這些東西，那都是身外之物，都隻是一個人身上的附屬品。缺少了這些附屬品，不會改變秦縱德是他父親這個事實。
反過來，一個人有身份，地位高，有權有勢，不是父親就不是父親！
秦南說的平淡，秦縱德笑的淡然。
在秦凱陽的眼中，這父子二人好像默契十足，甚至有種朋友相交的感覺，這讓他看的是又驚訝又羨慕。
因為他在父親秦解放麵前，其實跟耗子見了貓也沒有多大區別。
“先生！”
就在這時，護工劉阿姨走了過來，說道：“時間到了，該回去推拿了。”
秦縱德笑道：“小劉，今天就破個例，再延長一會，好不好？”
劉阿姨微微一怔，看著秦縱德那帶著笑容的臉，她不由得有些愕然。秦縱德竟然笑了？她幾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她護理秦縱德已經有好幾年了，可是卻從來都沒有見秦縱德笑過。據以前護理秦縱德的其他護工說，她們也沒有見秦縱德笑過。
除了剛一開始她來的時候，叫秦縱德首長，卻被秦縱德給否定了，不讓她這樣稱呼，她就改為稱呼秦縱德為先生。
平時絕大多數時候，秦縱德都是一個人坐在輪椅上，不說話，也沒有任何的意見，任由她們安排時間，早上幾點到幾點吃早飯，曬太陽，療養，推拿等等，每一個程序都有嚴格的時間規定，生活極為規律。
每一天的這些時候，秦縱德就都像是植物人一樣，從來沒有提出過不同意見。
有時候她都會忍不住的想，秦縱德是不是有自閉症，因為他實在是太沉默了，也太不問世事了。
可是現在她竟然看到秦縱德笑了，並且還自己提出了要求，這真是讓她很驚訝。
“先生，破例當然沒問題。不過，規律的生活很難養成，可一旦養成了，那就最好不要輕易的打破。”
劉阿姨說道：“長達數年的規律生活，已經讓您的身體記住了這種規律，可一旦有所變動的話，或許會對您的身體造成影響。”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偶爾一次生活不規律，比如說熬夜或者不吃早飯、暴飲暴食之類的，可能僅僅隻是會上火，口腔潰瘍等等，但是，秦縱德的身體實在是太差了。
這幾年劉阿姨能夠清楚的意識到，秦縱德的精氣神越來越差了，長此以往下去，恐怕用不了太長時間，秦縱德就會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到時候，就算是神仙來了都難救他。
而以他的這種身體狀況，如果突然打破規律的生活，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