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斌局長去辦公室一角的飲水機那裏給我倒水,倒水的時候還說呢:我特麼的這是在我的辦公室裏第一次給人倒水。
我一愣,說你牛比,你是局長大人啊,是不是覺得官很大!很過癮!我這是在嘲諷他。其實我心裏覺得,我們已經很熟悉了,不僅如此,我們是一個戰壕的,是一個戰壕的兄弟!所以說話就是隨便,眾所周知我和老侯一直就是互相罵罵咧咧的,見麵之後不罵他幾句,一天都不舒服,他呢,他也要罵我幾句,他不罵我幾句他也不舒服的。
劉局把水杯遞給我,我一看不滿地說:怎麼是白開水啊。
白開水不好嗎?我……草!劉局爆了一句粗口。我笑了。我說你什麼時候搞的這個好玩意啊,我指著那個古老的留聲機。看起來像是古老的,其實呢……我也不懂!
這個啊,值錢!劉局得意地對我道。我說喔,那借我幾天。我開玩笑。
想得美,你狗日的又沒文化!
狗屎,你有文化?!我火了我,遽然說老子沒文化!
當然!劉局說著就把留聲機打開了,對我一笑道,聽一支曲子吧!怎麼樣?我心裏想,狗屎在玩什麼花招呢,叫我來辦公室坐坐,一定不安好心!
哥們兒耐心地等著!
一支曲子傳來了,什麼啊……遽然是交響樂!太高大上了!我說真是高雅的不得了啊,交響樂都聽起來了!劉局,我確實沒文化,聽的頭暈。
頭暈正常的,你小子沒文化唄,我告訴你,你就長點知識吧,這是柴可夫斯基的作品《第六交響曲》。著名的不得了!
我說你牛比,牛比……
劉局皺著眉頭道:你真會誇人啊,好了,感覺怎麼樣?
什麼啊?
就是這個音樂怎麼樣?
好!
怎麼好?
我說劉局,你找我來就是問我這個的嗎?實話告訴你領導,你這是對牛彈琴,懂嗎?
你是牛啊!
你才是牛!我說劉局,馬克思說,對於非音樂的耳朵來說,再好的音樂也如同牛鳴!牛鳴就是牛的叫聲,我有文化吧,哈哈!
我心道,真以為老子沒文化啊,老子當年在大海深處的那個無名島上,寂寞的守島日子裏,老子看了多少書呢?無數!《資治通鑒》都看過的!嚇死你個狗日的!
劉局關了留聲機,看著我,他開始嚴肅起來了。
我也看著他,我知道該談正題了。這個狗屎,老侯不在的日子裏,他怎麼那麼想折騰我呢,金駿眉的案子剛破,難道又有什麼案子來了,而且又是一個稀奇古怪的……案子!一定是!
這麼一回事,劉局咳嗽了一下: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認識……
我奸笑了起來,道:但願這回不是死人?尼瑪!
當然是活人啦,劉局道,不過呢,是一個男人!長胡子的,曉得哇?胡子拉雜的……
什麼,我急了,我說我不搞基,儂曉得哇?
誰說你搞基了?好了,聽我說完,別打岔,這人是藝術家。
藝術家?彈鋼琴的嗎?我又插嘴了。
不是,是作家。
作家?我心裏吃驚不小,我想接下來難道我要和作家打交道?
阿發同誌,我們懷疑歐風街咖啡店的中毒案與他有關!所以需要你去查。
什麼意思?
歐風街咖啡店的店主,店老板,一個男人,死了,中毒!一個星期前發生的事情。
你們懷疑是這個作家投毒?我嗬嗬笑了起來,既然懷疑他,那你們去抓他啊,找我幹嘛?
我們沒證據。
沒證據你們去查啊,去找證據,你們找我幹嘛呢?我有點悲憤地道。
這件事有點兒怪!曉得哇?
我說怎麼怪了,劉局,破案你們才是專家,你們一個個都是專業戶,刑警隊什麼的出身,我又沒經過什麼培訓,你知道的,我原來也就是街道的小民宗科長,所以……我懂什麼呢?
你現在已經是專家了!別特麼的謙虛!劉局皺著眉頭道。
狗屎,我是專家啊?我是運氣好了那麼一點。我道。
其實,此刻我心裏暗自高興呢,因為劉局誇我是專家!看來誰都願意聽好話的,哥們兒也不例外。
那個作家失蹤了。曉得哇?劉局又道了一句。
失蹤了?!說什麼呢?我愣住了,愣了片刻我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道,劉局啊,劉局,你就是會玩我,你遽然介紹給我一個失蹤了的人?對了,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最擅長找失蹤的人?要是這樣的話,我幹脆到外邊開公司算了,哥們兒的業務就是:專找失蹤的人。老子找到一個失蹤的人收費十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