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我是壞人(1 / 2)

小咬,你聽說過嗎?

一種微小的昆蟲,俗稱“蠓”,有點象蚊子,但是顯然要比蚊子小很多,肉眼難分辨,它的特點是咬人於無形。什麼意思啊?喔,就是咬人時沒有啥感覺,但是過了一會兒之後,被咬的地方就會腫起來,然後就是其癢無比……真的。

我在英俊瀟灑的劉警官交給我的白紙上迫不及待地寫上了上麵這麼一段話。

我寫的時候手在發抖,似乎我已經被小咬狠狠地咬了一口。而且,我怎麼就那麼倒黴的?被咬的地方遽然是在我的那裏——那裏一般不見天日的,所以,我還不好意思說出來。

好嘛,那個被咬的地方開始腫了,奇癢無比,奇癢無比啊……

我試圖用手去那裏搔幾下,可是,我怎麼可以當著一個人的麵這樣做呢?而且這個人還是一名警察?要知道我的那個動作是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誤解滴!

你的手抖什麼抖?劉警官沒有看出我的企圖,他隻是注意到了我的手有些不正常,他嘀咕了一句,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

是的啊,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我的心裏灌滿了慚愧的漿水。喔,我說話就這樣,喜歡用比喻。

劉警官把一遝方格信紙和圓珠筆交給我時就說了:宋局長,不,我應該叫你宋某吧,宋某,你的時間有限,什麼意思嘛我就不說了,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想說什麼就把它寫出來吧,你要實事求是,一句頂一萬句。

嗬嗬,一句頂一萬句,劉警官說話倒挺幽默的,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一方便是出於善心給我一個打發無聊時間的最佳方式,另一方麵也是給我一個立功的機會,我要是能說出幾個對他有用的破案線速來,比如對破一樁大案要案有什麼“深層次的幫助”的話,也許我還會有一點生還的機會。最主要的是,他感覺到用這個方式對我這種人最適用。

說完,他就想開溜走了,挺拔的身影正打算彎腰穿過一個窄窄的鐵門時,我及時地大聲叫住了他:劉警官,好象紙不夠啊!

什麼意思?劉警官警惕地回頭,疑惑地問我。他的眼睛細長,眼皮是內雙,看起來就象是顧冰的眼睛,顧冰的眼睛總是會在溫柔中有一種深淵般的誘惑。

我大聲說:紙不夠,我要寫很多很多的事情,再說,我是一個文化人嘛。

你是文化人?!劉警官故意客氣地重複了我這句話,好吧,你有權利自己這麼認為,這是你現在唯一的自由。

劉警官走了,他沒有滿足我的要求,他隻是敷衍地說了一句——你把那些紙寫完再說吧。

鐵門“咣當”一聲關閉了。周遭的一切如同通常的夜晚一樣再一次地靜寂了下來。我閉上了眼睛,一行淚水汩汩地流了出來,這時候我似乎聽到了小咬飛翔時從它身體的深處發出的的快樂的尖叫聲。

對了,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小咬的血是什麼顏色?

是紫黑色嗎?

我有點傾向於這個結論,我瞪眼看著自己寫的亂七八糟、不知所雲的文字發愣了好一會兒。

時間似乎停止了……時間剛才還在吱吱地叫著,滋滋地燃燒著。

我試圖體驗著自己的呼吸,唉,很陌生、很沉悶啊,我的呼吸好象是另一個人的呼吸。我再仔細聽,心髒裏無疑還有一些雜音,一些奇怪的雜音,似乎有人在我的心髒裏安裝了一隻竊聽器,那隻竊聽器有它自己的不同於我的心髒跳動的另一種節奏,並且,我的心髒也不象是自己的,而是我找誰借來的。

眼前,是白色的牆壁。

白的有些耀眼,白的讓我絕望,可是我沒辦法回避它,就象我足夠潦草的幾十年的生活,隻要你存在,生活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