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趙小小,她眼睛裏蕩漾的那種嫵媚,終於……
她抬起頭,輕輕地推開了我。
女人臉頰泛著紅暈,她害羞地瞪了我一眼之後,然後就去客廳的茶幾上接聽電話了。
她一邊用手梳著紛亂的劉海,一邊拿起電話放到耳邊。冰涼的電話機讓她一瞬間清醒了起來。
電話是胖子局長打來的,他告訴趙小小,說他要很晚很晚才回來滴!至於什麼時候回,他也無法斷定,他隻是說他太忙了,晚上說不定就不回來啦,他要加班!至於他為什麼要加班?是他當上正局長了!組織部門緊急任命的,沒辦法,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洪局出事了,他要接替洪局的工作,他從此以後就要更加的“日理萬機”了,沒辦法,沒辦法,工作要緊,是吧?
他對趙小小反複說著,他說的很冠冕堂皇的,同時也很囉唆的,這說明他心裏很激動的。
喔,我再順便問一下啊,那個小宋還在嗎?胖子局長最後說道。
趙小小大聲地回答,他走了……
說著,趙小小嗚嗚嗚地哭了,那邊還在問呢,你哭什麼啊?
趙小小掛了電話。
她氣呼呼地回頭看我,似乎她的不高興是老子帶來的。他媽的!
唉,沒戲了!我對自己說道,就悻悻地走出了趙小小的家。
我把門帶上。
趙小小沒有叫我停下來,她憂傷地坐在沙發上,沉默著
我如行屍走肉一般走出了美少婦趙小小的家門,終於站到了白白的陽光下。
靠,那陽光晃得老子一時睜不開眼睛呢。忽然間,我有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現在,老子身體裏的魔鬼被陽光曬死了。我對自己說道,或者,是老子身體裏的魔鬼慌不擇路地逃走了,它被狗日的胖子局長的一個電話趕走了!
由此,我應該感到很他媽的幸運的——畢竟我沒有犯生活方麵的錯誤啊。這對於一個官而言,這很重要很重要的!
當然了,此刻我還不是什麼官,我還沒有考上老子夢寐以求的公務員呢。
我走著,走著……
我站住了!
我來到了一個大酒店的門前——君悅大酒店,有一個保安正在向老子“含情脈脈”地張望。靠!
唉……
我擦著額前的汗,歎了口氣,現在應該是下午一點左右的時候吧。我暗想。
我站在陽光下,站在天底下,而我的什麼垂了下來……
靠,這是一個著名的詩句嘛,來自王小波發明,靠,王小波那時還沒有趴在電腦麵前猝死,當然了,他那時也沒有太著名,老子在大學裏讀書時就在大學的圖書館裏翻過一本叫《花城》的雜誌的,那首什麼什麼垂下來的“詩”就是王小波寫的。當時我一下子就記住了,好詩啊,好詩,我大讚,當然了,我想說的是,我現在就是什麼什麼的垂了下來……
秋天——
嚴格地說是深秋,可是他媽的一點沒有老子預想的那個涼意啊,陽光還是熱烈的,陽光的分子在老子的眼前跳躍著,蹀躞著……
迷蒙中,我看見那酒店門前的那個保安還在向老子揮手致意呢。
我回頭,我以為那廝是不是在和其他什麼高級的人打招呼,可老子身後除了一條大馬路之外,大馬路上不斷穿行的車輛之外,什麼也沒有啊。
喔,是招呼老子的,我下意識地走了過去。
咦,怎麼是你啊!我大叫道,你就在這裏……工作?我客氣地用了“工作”這個詞。
是啊,我在工作,喔,怎麼是你啊?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你也在……站街?
那保安是吳大維,我的老鄉,他正在當班。他不說老子在“工作”,說老子在“站街”,切!
我就解釋說,我沒有“站街”啊。我知道他說的意思,他以為我也在從事強子的那個“裝修事業”呢。
我一會兒就下班了,等會兒你跟我回去吧,我們幾個老鄉好好聚聚。吳大維熱情地說道。
我愉快地說好的啊。
吳大維說完就走到他的位置上去了,他站在他的位置上擺了一個立正的造型,笑著問我,威風嗎?
我說威風!好威風!
他又說象不象一個當兵的?我想說一句山東驢子學馬叫學不起來惹人笑的俗語的,可是想想算了,做人嘛還是要厚道點,是不是?就違心地說象,太象了。於是吳大維快樂地笑了,他建議我先到酒店的大廳的一張寬大的沙發上坐下來,休息一下,然後等他下班,章潤濤回我們的老家搞他的老婆去了,嗬嗬,不過嘛他今天晚上要回來的,正好大家一起喝點酒,樂嗬樂嗬。
喔,好的、好的、好的,我連連地說道。
靠,老子正發愁沒地方好去呢!這下子遽然有著落了,他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