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點惱了,他媽的,辦證不懂嗎?就是你要不要做個什麼證件用用?我解釋說。
強子走了過來,準備拉我走開,他大概覺得我的這種工作方式有問題。
我抬腳就想跟強子走了,但是那廝叫住了我們。我清晰地聽見他說我就是要來辦證的,你們辦證的水平怎麼樣啊?
我回頭,輕輕地說,水平當然是高射炮打蚊子,對了,你要辦什麼證啊?什麼證隻要你能說出來我們就能辦。價格嘛好商量,肯定給你優惠,給你驚喜。
喔,好吧,那廝道,還做出狗屎的認真思考的樣子,好半天,他問我們,你們會不會做那個諾貝爾文學獎狀?我想弄一張掛在家裏臥室的牆上,獎狀上麵是中英文的大字:
諾貝爾文學獎管理委員會授予中國傑出文學人才宋江老師。
我要暈了,媽的,你說你叫什麼?我忍住勃然升起的怒火問那廝。
我叫宋江啊,怎麼啦?看起來我叫宋江讓你不高興了是嗎?我是寫詩的宋江,宋江是我的筆名,筆名你懂嗎?就象巴金,魯迅,巴爾紮克,巴菲特,哥白尼什麼的,他們全都是筆名,我寫的詩全部都是諾貝爾文學獎的水準,可是目前社會上沒有人承認我,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社會太失敗了,社會不承認我就等於是毀滅我,而我是一個偉大的文學家怎麼可以被毀滅?……
汗啊,同誌們,我幾乎要大喊停住你的狗嘴了!
強子及時說道,朋友,你說的那個證有沒有什麼樣子,你見過嗎?
我……我沒有見過,那廝嘴巴裏噴出惡心的哈喇子來了,他似乎很害羞地摸了摸頭,眼鏡片後的眼睛裏露出一絲真誠,他說我真的沒有見過的,你們能創造出一個來嗎?
強子笑了,說這個太他媽的容易了,既然真的不存在,那麼假的就是真的啦,好吧,你先交定金,2000元。
喔,好的,2000塊就2000快吧,不多,一點也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那廝爽快的厲害,嘴巴裏嘀咕著老子高中時從課本裏學來的一句著名的來自孔乙己的廢話——多乎哉,不多也!遽然忙不迭地從褲兜裏掏出一個超大的皮夾子。
他抓了一大疊鈔票就送來,數也不數一下,表情很虔誠的,嘴裏繼續吐沫亂飛——
看好了哈,這裏肯定不止2000元,你們先收下吧,別說找錢啊,找錢我就跟你們急,你們不容易的,風裏來雨裏去的,我太感謝你們了,我看見你們就象看見親人似的!我看見你們格外親啊!朋友們,同誌們,你們和我一樣,都是文化人!
老子差點笑噴了……
他媽的!
這一天生意是出奇的好,我和強子竟然接了5個單子,每個單子都在1000以上,按理,一天能有1個單子就非常可以了,有的時候甚至一個禮拜也隻能接到1個單子,但是我的加入,有如神助一樣,給強子的“裝修”事業注入了新鮮的活力。
黃昏時,我和強子勝利凱旋,強子心情不錯,想喝酒,就提議說要請我喝酒,但是我一聽到酒這個字,老子就開始頭發暈了,胃部情不自禁地翻湧起來,忙拒絕,說,強子,別了,謝了,我們還是回家吃麵吧,我喜歡康師傅。
強子說那康師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反駁說康師傅味道好。
好個鬼,我從來不吃,你以後也少吃,那裏麵有大量的防腐劑的。
我笑說,強子,你倒挺講究的嘛!
回到“城中村”的出租屋時,許紅不在家,我主動申請做飯,畢竟老子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我走進邋遢的廚房,靠,中午的碗筷還沒洗呢,鍋裏有半鍋爛乎乎的麵條,麵條裏的菜葉子都他媽的發黃了,這一點就象女人的年紀,女人四十以後,就和這爛乎乎的麵條裏的發黃的菜葉子差不多,看著都他媽的倒胃口……
我估計許紅已經吃了晚飯,她吃完後就打扮了一下,花枝招展地出去了,如果我猜的沒錯,她一定又是去“詐金花”了,她如此地愛著“詐金花”就象強子如此地愛著他的“裝修”事業。兩者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強子是掙錢,許紅是花錢,許紅玩“詐金花”幾乎從來就沒贏過,有一次甚至輸的要脫衣服,還是吳大維、章潤濤兩位老大哥考慮到許紅是強子的女朋友,才出麵饒了她,強子是兩位老大哥的老鄉嘛,老鄉的臉還是要給的。
其實,說句題外的話,就老子的淺見,玩“詐金花”這種賭——無疑是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質滴!要會“詐”,也就是欺騙,要善於察言觀色,抓住戰機,手中一旦有“絕對的好牌”要會“藏”,藏的巧妙,要在漫不經心中能激起對方的鬥誌,跟著你下,你下多少,他就下多少,在桌上堆滿了錢時,肯定有一些人會不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