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著眉頭,心說,難道代價就是這個啊!
但我嘴巴裏不好一口拒絕,就說,你讓我想想。
接下來,就是李雲麗不斷地給老子打電話……她幾乎是一天打一個。
她在電話裏總是溫柔地說,領導,你有空嗎?出來聚聚啊……
媽的,我知道她的目的。但我還是忍不住去了幾次。
去了,自然又是那個事情。
說起來,這李雲麗徐娘半老吧,但是真的很會裝嫩的,通常我們那個事情後,她總是光著身體苦口婆心地教育我要有一顆童心什麼的;她說最看不得我總是皺著眉頭,一副苦相。
我說我總是皺著眉頭,你不會看走眼吧?
她說真的,我還騙你啊,你的眉宇間有一個“川”字。
她又說,是不是我的那個事情讓你為難了?領導。
我火冒了,大聲道,你急什麼呢?等老子升官了,自然不會忘了你的好事!
……
終於,由我們社會事業局牽頭舉辦的那台與民同樂的國慶中秋晚會終於如期地隆重舉行了!
實際上,嗬嗬……老子還有點不好意思在這裏說呢,他媽的這台晚會的總導演遽然就是我!
我是本市文化藝術團團長吧,這是大家知道的,老子剛剛提拔不久——副科!大家也是知道的,那麼搞這台晚會就是我的職責之一。搞的好,自然是應該的,搞的不好呢,我就是活該——
要他媽的倒黴滴!
我低頭暗想,我這個曾經的製假販假人也有今天的風光啊!
我是總導演,嘻嘻……不好意思,同誌們,不好意思。
我多次對甄芸甄局假裝說,姐,我感到自己肩上的膽子很重!
甄芸甄局今天穿了嶄新的禮服,那是一套很鮮亮的黑色女套裝,她的鼓鼓的胸襟處還插了一朵大紅花,領導的胸前都有大紅花,靠!
我也忍住不在自己的胸前——也插了一朵大紅花。
大紅花就是禮花,花下麵有紅色的小飄帶,禮儀場所來的貴賓都是有這種禮花的,沒有戴花的幾個人在台上台下顯得很牛地上躥下跳,其實他們都是工作人員、後勤人員。
我本來也是屬於那種“領導發言我先講,試試話筒響不響”的後勤保障人員——嗬嗬,我是秘書嘛,自然有這個為領導服務的意識的。問題是我今天是總導演的身份、文化藝術團團長的身份,老子就不幹這個“摸話筒響不響”的鳥活了。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同誌們,我再說一遍啊,不好意思!
所謂:禮多人不怪!
你知道肩上的擔子重就好啊,說明你有進步!小宋同誌……你要好好幹,啊!
靠,難道甄芸甄局不知道老子在玩矯情?
她竟然順著我的話說呢。
其實,這很正常,當官時間長了就要知道,當官就是要經常的“矯情”一下的,矯情是正常的,你不矯情倒反而虛假。於是,我又去找其他的人說這句話了——
我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很重!
喔……重!重!重!
區裏的幾個號負責文化工作的同誌都順著我的話說。他們是我的下級,他們巴結地給我上煙。煙當然是好煙,軟中華,我悄悄說,你們都抽這個啊?
偶爾為之,偶爾為之,嘻嘻。那個上煙給我的同誌趕緊解釋。
唉,爽啊。這個很爽的感覺簡直比做那個事情還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