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明沫宣的病房裏,早已亂成了一團,護士醫生進進出出,個個神色凝重。
“病人心跳停止,準備電擊。”
“準備完畢”
“一次電擊”
明沫宣身體隨著電擊猛地起伏,卻沒有反應。
“二次電擊,”身子再一次在電擊下再一次起伏,她極致的睜著眼睛,卻依舊沒有反應。
“三次電擊”,她的身子猛地一彈,重重的跌在病床上,方世傾趕到病房門口時,剛剛看到她跌回病床的一幕。
明沫宣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她第一次跟南宮爵表白的場景,他冷漠如冰,她熱情似火。
和南宮爵在一起的時光被剪成無數個畫麵在即將停止運轉的腦海裏放映,一口氣生生的卡在喉嚨,不願咽下去。
她在等他,一直都在等他,留著最後一口氣,都隻為等他。
南宮爵看著前麵長長的一串紅色尾燈,下班高峰期,車子根本就開不動。
他低吼一聲,猛地砸向方向盤,接著打開車門,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
腦海裏不斷浮現出他那天在商場了見到她的場景;在訂婚典禮上的場景,水晶燈下,她那一如當初的嫣然一笑,難道就是在跟自己告別?
“不要,明沫宣,不要......”他心裏不停的呐喊,不停的乞求,可是到第一醫院的路程,還那麼遠。
一想到照片裏形容枯槁的明沫宣,他突然像是瘋了一樣,不要命的朝前跑著,雙眼已經通紅,整個世界都瞬間失去了顏色,心裏被一塊大石壓著,那是沉重得不能呼吸的痛。
方世傾站在門口,步子卻再也邁不出去,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眼睛慢慢閉上,伸向空中的手緩緩垂下,鼻子一酸,卻說不出話。
時間,就在那一刻,靜止。
一滴淚水滑落,餘光掃向空無一人的走廊,心裏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她終究還是沒能見他最後一麵啊。”
曾經,她那麼幸福的被他包圍,被他寵愛,可是,在臨死前,她都沒能見到他。
她走得那麼淒涼,生命中最重要的了兩個男人,都沒能見到最後一麵。
南宮爵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病房門是打開的,他在門口突然停下,這一刻,他竟然想回頭走掉,他竟然害怕自己一旦跨進去,就會看到自己最害怕,最不能接受的一幕。
但他還是進去了,走進病房,方世傾和林夜都在,而病床上,隻有一隻骨灰盒,上麵放著明沫宣的照片,依舊的笑靨如花,可是卻已經變成了黑白色了。
方世傾站在骨灰盒旁邊,林夜站在床尾。
兩個人都靜靜的看著病床上的明沫宣,沒有一句話,沒有一滴淚,沒有一個動作,卻沒有什麼,比這沉默的痛楚更令人痛不欲生的了。
南宮爵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心上,痛得他沒有力氣走下一步。
幾步路的距離,他卻走得比一個世紀還漫長,站定在床邊,看著那張黑白的照片,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隻是讓人看一眼,就會被悲傷所浸染。
夏凡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現在的他內心的自責比難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