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子對我打手勢,讓我好好守住臥室門口,他又自行觀察四周。這裏亂歸亂,但憑小矮子的老練也沒找到疑點,他最後無奈的談了口氣,跟我說能不能發現線索,就得靠法醫和痕跡專家了。這期間我冷靜不少,回想著最近的經曆,我覺得我該好好跟小矮子講講了。
法醫和痕跡專家還得過一陣時間才能趕到,我就趁機說起來,包括我之前經曆的那些古怪。小矮子聽得直皺眉,不時瞪我一眼。他一直是邋遢的形象,現在卻一改這種風格,在邋遢的外表下,更多流露出來的是精明。我講完後特意問了一句,“小矮子,你說到底有沒有鬼在作祟,我是不是被鬼纏身了呢?”
小矮子搖搖頭,反問我,“你信鬼呀?”我心說這不是我信不信的事,事實擺在眼前,我不信有用麼?這幾天總被個虛無縹緲的影子搗亂,甚至還差點自殺。小矮子又琢磨一會,突然詭笑起來,說這事他有些明白了。在小矮子剛笑的一瞬間,我差點嚇跪了,怕小矮子突然撞邪,那我們二探組可賠大發了,為了一個怪案,搭兩條人命進去。
可隨後看著他這笑法,我稍有安心,這跟小佳詭笑不太一樣。這次來的法醫是子航,子航以前每次鑒定屍體的都是他,小矮子跟子航交頭接耳一番,交流了意見,還對我擺擺手,讓我提前去警車裏坐著去。直到我屁股挨上車椅子,整個身子才舒緩一些,沒多久小矮子也趕了過來,立即把車打著火。
我是這次案件的當事人,按理說我的口供很重要,我以為小矮子是要送我回警局做筆錄呢。可他卻跟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挺納悶,尤其這都後半夜了,啥地方還能開門啊?我問他,“小矮子,你是帶我找個和尚廟驅鬼麼?”小矮子咯咯笑了,說驅什麼鬼?我帶你去我家,我家裏有一種藥,你吃了保準能好。
我急了,問他什麼時候做筆錄,這是我認真負責的一個表現,因為人的記憶會淡化,我怕隔上一晚,自己會忘掉一些當時的場景。小矮子搖搖頭,“王辰,你都把事發經過跟我說了,這筆錄你不用參與了,到時我寫一份就好。”我看他態度很堅決,也沒繼續爭執。
他把車開的很快,停到他家樓下後讓我在車裏等著,沒多久還捧個碗回來。我看這碗裏裝滿了水,尤其水的顏色很黑,這讓我想起了醬油。我指著碗跟他說,“小矮子,你讓我喝醬油幹什麼?”
小矮子嘖嘖幾聲,損了我一句,“王辰你做人咋這麼沒追求呢,這是醬油麼?你當成可口可樂不久得了麼?是不是覺得裏麵沒泡泡,那我給你吹點。”我看他借勢要鼓著腮幫子往裏吹氣,一下急了,心說你可別往裏噴口水沫子了,不然這黑水更沒法喝了。
我急忙搶了過來,一點點喝起來。我能喝這水都夠給小矮子麵子了,可他還嫌我喝的太慢,一伸手托著碗有強行灌我的意思。我算被他坑了,一碗水差點把我嗆到,剛喝完一刹那,就咳咳咳嗽好幾聲。
而且這水的味道也特別怪,有點腥腥的,還有種糊了的味道,就好像紙灰,我心說他不會把符籙燒了給我喝吧?難不成小矮子當警察前是個驅鬼的道士或和尚麼?
小矮子把我送到我家樓下,又自行開車離去,我也沒管他是回家了還是回警局繼續辦公。我進屋後人還有些犯懵,索性洗個熱水澡。我特意把水弄得燙一些,還用毛巾敷了敷臉。雖然整個人被熱氣蒸燙的難受,心裏卻一下放開不少。
我沒那心情開手機看qq,也不想看電視,就大字型的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回想著,漸漸入睡。小矮子說了,讓我在家調整幾天,接下來的一整天,我屋子都沒出,隨便在冰箱裏找點吃的對付一口,而且除了吃就是睡,有種自己怎麼睡也睡不夠的感覺,這期間倒是來了一個同事,把我摩托開了回來。
說心裏話,我特想問問案情的進展情況,尤其在小佳家發現什麼線索沒有,但那同事一點要談的意思都沒有,肯定小矮子跟他囑托過,他打了聲招呼就走了。我憋一肚子話最終也沒機會問。我喝了小矮子給我特意準備的藥,但晚間還是做了古怪的夢,迷糊間耳邊響起當當、當當當的聲音,就好像有個哥們在敲鑼似的。
我很敏感這怪想象,嚇得哇一聲醒過來,還一挺身子坐起來。我四下打量著,看情形現在都半夜了。我唉了一聲,使勁搓著臉,心說小矮子這邋遢鬼的法子也不好用啊,他給我喝那破藥,症狀沒治好,貌似還變了類型,今天是有人在我耳邊敲鑼,過幾天會不會有人在我耳邊打槍?真是不把我弄聾了不罷手。
而且就在這時候,臥室外傳來兩聲怪響,哢、砰。哢的聲音是開門,砰的一聲像關門。我現在很清醒,更相信這兩聲絕不是幻覺,整間屋子就我自己住,雖說租的房子,房東也有鑰匙,但他絕不會這時候過來,更不會不經我同意擅自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