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塗凱俊這樣的舉動,是在離謝夏藍大學二十分鍾車程遠的一座不知名的半山腰上,當時夏正濃,又是大中午,烈日烤的山背又悶又熱。
謝夏藍偏偏臭美地穿了十公分的高跟鞋。不過,她也沒有想到,和塗凱俊走著走著就爬了山。
好在現在的山路不是跋涉於亂石險壁,整齊的石板等同於樓梯,有點坡不大的直接是柏油馬路。
謝夏藍和塗凱俊走的正是這柏油馬路,不一會,謝夏藍就累了,於是就坐在路邊上歇息。
塗凱俊穿著正式的白襯衫黑西褲,和謝夏藍像懵懂少年一樣地坐在草地上。
到處都是青草的氣息。
十一年之後的今天,謝夏藍隻要再聞到青草味,就會想起塗凱俊,尤其是艾草的味道。
“你說你喜歡吃桑葚麼,喏!那個就是桑樹。”塗凱俊指指在陡坡處的桑樹。
謝夏藍聽後像彈簧一樣的跳起來,“這個就是桑樹?”
真心難以置信。
謝夏藍沒有見過桑樹,看著那小小的果子,總認為應該像草莓一樣的,長的又像菜又像草的植物。
但是眼前的,卻是參天大樹,濃密的葉子交疊的讓謝夏藍幾乎都看不到桑葚果子。
謝夏藍定了定神,睜眼睛,才勉強看到了幾顆。
“真是的哦!這麼大的樹,結這麼小的果子!”
“這不很正常嘛!你看棗樹,櫻桃樹,不也這樣?”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這跟我預想中的差很多。不過,這樹還是蠻飄逸的,嘿嘿……”
“飄逸?哈哈……”
塗凱俊開懷一笑。
那讓人心底開花的笑容就這樣伴隨著青草味和夕陽,永遠地停留在了記憶裏。
聶赫像過街老鼠一樣地逃竄飛奔。
他不知道,到底怎麼樣,才能摔開後麵的瘋人!
不巧偏偏現在電話又沒有預兆的響起來,聶赫握著電話,閃身就進了旁邊一家的西餐廳裏,為了以防萬一,聶赫貓著身子躲進了衛生間。
此時此刻,聶赫隻希望,自己的窘態沒有被認識的人看到。
“喂?”
電話那頭的張騰軍奇怪的看了看手機話筒,然後道:“怎麼了?聲音這麼小?”
“我在衛生間呢。”
聶赫已經急的沒了邏輯了。
“那我等你出來後再打吧!”
“別!別,不管你要說什麼事,你先來救我!”
張騰軍聞言一下掐了手上剛剛點的香煙。
“你怎麼了?!”
“我現在在一家西餐廳裏,在衛生間,有個人一直在跟著我,不,是纏著我。”
不用往下說了,同在一個對生活沒有什麼盼頭的變態女人手下工作,讓原本互看不順眼的南北區服裝總監僅幾個星期的功夫就竄成了好兄弟。
聶赫不用再往下說了,他相信張滕軍已經知道怎麼辦了。
“店名給我。”
張滕軍一邊拿著電話,一邊下樓取車。
“地址?哎呀!進來太急,壓根就沒看餐館名字。”
聶赫想死的心都有了,手裏握著電話,頭擔心的向外麵張望,本能告訴他,李可還真是敢進來!
為確保安全,聶赫冷汗津津的溜進一個隔間裏,什麼叫占著茅坑不拉屎,估計就是這樣吧。
“我先去開車,你問人,然後地址發給我。”
李可坐在最靠近衛生間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黑色的絲襪,黑色的高跟鞋,黑色的緊身連衣裙,構鏤出她邪魅的曲線。
細白纖玉的手指在白亮亮的桌子上有節湊的敲打著。
聞訊趕來的張騰軍“不禁意”地路過李可的身邊,然後很“意外”地倒退幾步回來,笑容燦爛地對李可道:“哎呀,這位小姐真是漂亮啊!”
李可瞅了他一眼,不說話。
“不知這位小姐可否願意到我公司來做公關?”
張騰軍笑得就像春末的葫蘆花,自認為開得狂熱亮麗,但是,實在不起眼!
李可眉毛輕挑,又看了他一眼。
很不順眼!
張滕軍自然是不認識李可,但是李可知道他,聶赫的兄弟,北區總監。
某人又道:“可否願意找個地方談談?”
哼!先引開你再說!
“把我弄走好讓你的兄弟開溜是吧?”
李可喝口檸檬水,淡然道。
張騰軍臉部抽搐了一下。
“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懂。”
“不太懂?那還是有點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