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分岔路讓以琳想起美國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的一首詩《沒有走的路》,而她自己也放棄了重回上海的那條荊棘之路,才得到現在安穩的生活,也許有時候,放棄比爭取需要更大的勇氣。
黃色的樹林裏分出兩條路,
可惜我不能同時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佇立,
我向著一條路極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叢林深處。
但我卻選了另外一條路,
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
顯得更誘人、更美麗,
雖然那天清晨落葉滿地,
兩條路都未經腳印汙染。
嗬,留下一條路等改日再見!
但我知道路徑延綿無盡頭,
恐怕我難以再回返。
也許多少年後在某個地方,
我將輕聲歎息把往事回顧,
一片樹木裏分出兩條路,
而我選了人跡更少的一條,
從此決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拍完婚紗照外景,以琳和薑小柏又抽了一個周末去拍內景,內景在影樓內完成,輕鬆了許多。三套禮服都拍完,才花了一上午時間,中午吃完飯,兩人在影樓選照片,才發現工作量不比拍婚紗照小。
經過幾輪的篩選,兩人分別選出自己最中意的婚紗照,接下來就是等影樓的精修了。以琳很是興奮,將一些自己覺得好看的婚紗照,發在了朋友圈。
想當初,她從上海灰溜溜地回到江城,很長時間都沒有欲望再發朋友圈。小城的生活平淡似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江城縣城裏的每條路,她都已經走過無數遍。
可是最近她的心情突然明朗起來,也許是因為春天到來,萬物複蘇,她的心也複蘇了。婚紗照甫一在朋友圈曝光,把許久未聯係的同學朋友都給炸出來了。
以琳回江城不過一年半時間,在上海五六年都沒搞定的事,回家鄉之後,居然這麼輕易就成了。薑小柏一看就比以琳年紀小,有同學打趣以琳老牛吃嫩草,也有朋友表達自己的羨慕之情。
呂珍珍是以琳在上海的研究生同學,一個樸實善良的山東姑娘,兩人一直很要好,周末經常會約出來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偶爾還會去對方租住的房子過夜。珍珍雖心地善良,人卻長得極普通,雖然她熱衷於社交,異性緣卻一直不好。
其實以琳辭去教師的工作之後,還曾留在上海找了一段時間的工作,那時租住的房子到期了,以琳在呂珍珍那借住了半個月。那段時間以琳整個人很亂,跑了許多麵試,卻沒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最後才不得已回江城。
呂珍珍租住的房子是精裝修的四室一廳,房子新地段好,一個月租金得兩千五。以琳借住那會兒,租住的房客除了珍珍,其中一個是台灣來的四十幾歲的莊姐,一個帶國際旅行團的小夥子阿凱,一個搞家裝設計的工程師小裴。
莊姐屬於中產階層,生有一兒一女,在台灣時是全職家庭主婦。女兒嫁給了美國人,定居美國;兒子還在念大學。莊姐的的老公,被公司外派到上海的台資企業做高管,莊姐是陪他一起過來的,找了份保險理賠的工作做著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