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1 / 3)

“豈有此理,這些人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放肆!”恣烈驚怒地狠狠一拍龍頭扶手,一股煞氣逼來,所有宮人不由自主地跪下,驚懼萬分。

押運官白煞著臉,匍匐的地上隨時準備引咎自盡,這是他第一次承當運送貢品任務,剛進京城,以為可以鬆一口氣,誰知便迎麵遇上一群猛將又說又笑地騎馬正朝這邊而來,為首一人看了眼車上插著“貢”字樣的黃旗,突然大聲叫道:“哈哈哈,看哪,我們老大又有好東西了!那小官兒,你從哪來的?車上是什麼東西?”鞭子一指押運官,妄行之態畢露,街上人紛紛走避。

其他的武將模樣的人紛紛圍攏過來,那押運官早知道京中最不可惹、比王公貴族還神氣十分的便是這些隨龍武大將軍征戰出來的同伴,如果說恣烈已經是亞皇帝,那他們便是皇帝的兄弟,當今的親王!不,比親王還飛揚跋扈,親王還得守著規矩,不敢搶劫貢品,因為搶劫貢品相當於造反,而這些將軍卻沒有這些顧慮,貢品,現在不是貢給皇帝的,而給他們老大的,難道與自己一起出身入死的老大,會因為這點東西而與他們為難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他們很有自信,在京中,他們一切的規矩與拘束都都不必守,唯一要守的就是老大有命令時,他們絕對的服從,所被他們看上的東西,便隻能自認倒黴,現在他們的眼睛又盯上了這一批從淮南運送來的貢品,“來人呀,把這些都送到我府上去,待我親自送給老大!”為首的將軍一聲令下,一夥人都哄然狂笑起來。

一群如狼似的隨從嘿哈作聲,上前動手,在大刀與威逼下,押運官也算是機智,並不強行反抗,隻是大聲道:“這裏有一尊青銅鼎,是必須親呈給大將軍的,不是金銀珠寶,其他的貢品由得將軍們暫扣,這尊青銅鼎請讓卑職帶走!”

“再囉嗦,老大當場砍了你!”為首的將軍衝著押運官揮了揮刀,策馬領著同夥與隨從便奔,押運官於是尾隨這群人,看著貢品與這些人進了“鎮邊將軍府”,便派人盯著,然後飛快地來皇宮求見大將軍,敘述了事情的經過,恣烈大怒,整個大殿彌漫著一股火藥味,讓押運官不住地輕顫,若不是還念著三分“官體”三分“武威”三分“骨氣”一分“希望”,早就軟倒在地,求饒不止了,但是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一分硬氣,給了他一分活命的機會,恣烈最討厭軟骨頭,若他也像其他做錯了事的官員那樣不禁聲的求饒,這時早就被恣烈給拖下去砍了。

大殿上氣氛低得嚇人,隻聽見恣烈狂躁地走來走去的腳步聲,有時走得近了,押運官偷眼看去,大將軍的鞋子映入眼簾,鞋子上繡著一隻怪獸,逆眉怒目,眼中滿含殺氣,似乎看到他的窺視,那眼睛向他射來一縷冷光,原來是用黑矅石嵌成的眼下,卻像真的一般轉動自如,和它的主人一樣放射著神秘而暴戾的殺氣!

押運官隻覺得背上的汗猛然析出,忙收回目光,恭敬地看著地麵。

遠遠的,似乎有一群人向這邊行來,慢慢聽到佩珠叮當,接著鼻中聞到一縷幽香,如蘭如麝,說不盡的醉人心神,大將軍馬上停住躁動的腳步,“皇後娘娘駕到!”太監唱聲響起,大將軍向前幾步迎上去,“你怎麼來了?”他柔聲道。

“越是將近月份,越要多走動,太醫說的,所以我走走。”一個脆糯的聲音響起,令人像吃了人參果一般全身一清,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適。

“出什麼事了?這個官員是誰?”皇後看著地上的押運官問道。

押運官馬上伏首道:“臣淮南諸省貢品押運司長沈天,叩見皇後娘娘!”

“啊,原來是運送貢品的,平身吧!”皇後娘娘笑意盎然。

“謝謝娘娘恩典!”押運官沈天沒有遲疑,馬上站起來,來京前他早打聽過,將軍大人的話不得不聽,不聽必死,但是皇後娘娘與將軍的命令,必以皇後娘娘為先,否則,下場不是一個死字那麼簡單。

果然一站起來,他便確信自己做對了,因為他看見大將軍全部注意力都在皇後娘娘身上,眼裏纏綿無限,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是叱吒韁場的大將軍會有的眼神。

皇後娘娘,當他看向皇後娘娘時,真真切切地吃了一驚,一時竟忘了呼吸。

皇後娘娘檀眉鳳目,鼻如懸膽,一襲鵝黃宮袍上繡嫣紅牡丹與紅桃,纓絡披垂,真真是豔麗無雙,不是傳聞中和他想像中的那種溫柔端莊範兒,她神態中略帶著幾分嬌懶,在將軍大人的扶持下,坐在椅上,腹部高高隆起,似有不勝嬌弱,卻讓她充滿了一種矛盾的奇異美感。

他不知道的是,皇後的端莊溫柔是不假,傳聞並沒有訛傳,隻是從前刻意修飾得溫柔端莊,硬生生將她原有的氣質湮滅了,但是與恣烈在一起後,在恣烈的激發下,本性漸漸顯露,又加上懷孕之故,那是嬌縱恣肆,比恣烈的脾氣還要壞上幾分,倒把個恣烈降服得束手束腳,罵也不是,惱也不是,往往被她搶白得直咬牙,還得陪個笑臉問她:“罵累了嗎?要不喝口水再罵?”

一個女人如果被重重規矩束縛壓製,再美也沒有活泛勁兒,不過是個木頭美人;而一個女人,如果適當有度地放縱她的脾氣,再加上男人的愛惜與體貼,那麼就是不美的女子也自有她的天然靈氣,所謂衣不過蔽體,食不過裹腹,而氣度養人也,也就是說隻有那種環繞在身上的氣質,才是一個女人美的根本,現在泠鳳正是這樣的典型,她看了押運官一眼含笑問道:“出什麼事了?說來本宮聽聽,給你做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