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永廉仍然用那種“你說你繼續說,反正我不信”的眼神盯著自己,秦赫就覺得瘮的慌。
他眉根苦皺,又說道:“我秦赫是什麼人?從一定角度來說,我是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也是一個熱衷服務於華夏民眾的人。同時,我也是一個怕死的人,你這樣簡直就是推我去死。”
“雖然國家和衛生組織還在封鎖消息,但埃博拉病毒有多厲害我知道。您看我現在年紀輕輕的,我想部長您也不想看到祖國未來的花朵就凋零在國外吧?”
秦赫不自覺的略微抬頭瞟了唐部長一眼,仍然是那種眼神。
秦赫就無語了,這人怎麼油鹽不進呢?
車廂裏很安靜,唐永廉沒說話,副駕駛位的黃哲不敢說話,司機不敢說話,秦赫就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維持了兩分鍾。
秦赫偶爾抬頭便迎上唐部長投來的目光,那種眼神像是能把自己看穿一樣。
終於,唐永廉開了口。
“首先,你說你醫術不行,這點我不認同,昨天邀請了好幾位醫學界的專家及高校校長開會,老成可是極力推薦的你,我特意去查看過你的檔案,你的醫術是什麼樣的水平,咱們心知肚明就行,所以,你的第一個說法不成立。”
“其次,你有沒有脫離低級趣味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你有服務於民眾的心,這點我信,從你今天的義診就可見一斑,至於說怕死,誰都怕!可人生自古誰無死,雖然埃博拉很強,但我對你的醫術有信心。”
“最後,沒人想過要推你去死,如果你真的那麼抗拒去西非支援,我不勉強你,據我所知,你在燕京這邊也不是很太平,我想即便你不去西非也未必能不凋零在燕京,如果去了西非,認真工作,作出貢獻,國家會給予你表彰,如果能作出傑出的貢獻……”
“算了,這些跟你說了也沒用,反正你不會去。”
秦赫也不順著他的話題追問,反問道:“那您能開門了麼?”
唐永廉臉色仍然不變,保持一絲絲微笑,衝著前座司機說道:“程斌,給他開門。”
看到秦赫走出去反手把門帶上,頭也不回的遠去,黃哲有些忍不住氣的掉頭問向唐永廉。
“領導,真就這麼隨他了?”
說實在的,黃哲起初全程看到秦赫治病,對他倒是生出三兩分好感,可剛才秦赫的表現完全讓他感到不屑,甚至是厭惡。
領導能看上你,主動來找你談話是給你麵子,而你還不領情。
唐永廉笑了笑,說道:“當然隨他了,難不成我們還要綁著他扔上飛機丟到西非?這種違法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可這小子也太沒個眼力見兒了。”
唐永廉倒是鬆了口氣,眼眸裏自信滿滿,說道:“他會聯係你的,你等著就是。離下批支援西非的時間還長,不著急。”
黃哲雖然不明白唐永廉的意思,但他倒也是個聰明人,點頭不再多言。
走在回家的路上,秦赫不停在想那個唐部長話裏的意思,越想越覺得不妥。
自己的確是得罪了不少人,也兩次三番地遇到危險,可都逃過來了。
但想起剛才那個老頭兒堅定的眼神,他似乎認定了自己會栽在燕京。
難不成他不知道葉家是自己的後盾?不對,以他的權力地位,一定是知道的。
可即便知道我有葉家做靠山,可他還是認為我會栽,這是為什麼呢?
他要對我下手?不會,他可是個官,而且看他麵相和善,關鍵是這點小事,不至於讓他做出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情。
難道我得罪了連葉家都罩不住的人?
會是誰呢?
秦赫從頭捋了捋。
黃百萬,坐牢了。
還有那個什麼炫富的富二代,洛長空。
還有個於紹九,死了。
後來的黃千萬背後的那個人,或是一個集團。
還有,沈墨濃的前男友,也已經死了。
這還是已知的敵人,未知的呢?
秦赫感覺自己實在不招人喜歡,這才來燕京多久,就已經至少開罪了五波人。
別人是一輩子頂多一兩個大敵,秦赫是一兩個月五波大敵。
這種拉仇恨指數,秦赫自己都隻能無奈地撇嘴笑了笑。
沒辦法,既然選擇快意人生,不委曲求全,自然會是這種局麵,秦赫倒是一點兒也不後悔。
這麼看來,還真說不準葉家能不能保得住自己,尤其是那個黃千萬背後的那個人或是集團,在燕京這個地盤上,能從葉家手裏逃掉,足見其實力雄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