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Memory”酒吧門前,一陣急促的刹車聲劃破天際。
許逸達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出租車司機,沒等找錢,便匆匆跳下車,朝著酒吧的方向跑去。
酒吧裏,人們很快忘記了剛剛那場不愉快,重新開始談笑風生。觥籌交錯之際,酒吧的門突然被推開,伴隨著驟至的冷風,一個眉目如畫的少年衝了進來,仿佛剛從漫畫裏走下來一般,美得讓人屏息。
許逸達穿著意大利名牌的銀灰色西裝,配上深藍色的襯衫,名貴奢華的布料,在燈光下更顯細膩的質感。優雅簡約的剪裁,嚴謹流暢的線條,洗去了繁複的高貴,還之以低調的華麗,於無聲無息之中襯托出他的高貴氣質,猶如從天而降的豐神之姿,俊美無雙,舉世驚豔。
眾人集體倒吸了一口氣,更隱約聽到不少女生在低聲尖叫。
付謹迎了上來,指了指休息室的方向,對著一臉擔憂慌張的許逸達說:“快去吧,她在等你。”
許逸達點點頭,還來不及喘口氣,便目不斜視地朝休息室跑去。
休息室的門虛掩著,隱隱有燈光透了出來。許逸達剛推門進去,便聞到一陣熏鼻的酒味,腳下也踢到幾個空的酒瓶。他抬眼望去,隻見沈馥拿著一個酒瓶,正拚命往自己嘴裏灌。劉曉在她身邊手足無措地站著,隻能滿臉心疼地看著她。
看到沈馥痛苦萬分的樣子,許逸達心如刀割。他快步走上前,單膝跪地,握住沈馥顫抖的肩,輕聲問:“沈馥,你怎麼了?”
沈馥似乎沒有聽到,她的目光仍然沒有焦距,好像關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感官,一個人沉浸在無邊的苦海裏,對外界毫無反應。
許逸達看到她這個樣子,著急得都快發瘋了,他不知道沈馥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他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這時,劉曉抽泣著開口,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許逸達。
一刹那,許逸達目光頓時黯黑了下來,他什麼都明白了。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能讓沈馥這麼傷心欲絕的,隻可能是白西哲。他知道,沈馥所有的心思都係在白西哲身上,隻要輕輕觸碰,沈馥平日所有的偽裝和防線便會轟然崩潰。
沈馥手裏的酒瓶又見底了。她扔掉酒瓶,突然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她雙手緊抱著頭,拚命地搖著,想把那些夢靨般的回憶甩出腦海。那噙滿眼眶的淚水,也隨著灑落下來。
“沈馥,不要這樣!”許逸達伸出雙手,緊緊地把她抱入懷中。他把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胸口,下巴抵在她的額上,不時輕聲安慰著。
她的淚水,滴落在他名貴的西裝上,在他的衣服上暈染開來,打濕了一大片。而他全然不顧,隻是把雙臂又收緊了些。
哭了許久,沈馥才漸漸安靜下來。她雙眼空洞地看著前方,任回憶把她的心狠狠撕裂著,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道:“為什麼你要選擇她呢……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呢?”
許逸達一怔,隨即苦笑起來,琥珀色的眸裏不改溫柔,卻添了些許悵然和神傷。聲音裏,也是滿滿的無奈和苦澀:“是啊,我也想問你,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呢?”
狹小的休息室裏,昏暗的燈光中,兩個單戀的人,在各自鋪天蓋地的感情裏,找不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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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師姐,我想把她帶回家。”說完,許逸達低下身,抱起沈馥,走出休息室。
從許逸達進來之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休息室,想從這個令人驚豔的少年身上探究更多。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許逸達抱著沈馥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低下頭看她,眼神溫柔而心疼。劉曉跟在他們後麵,一手拿著沈馥的東西,一手不時偷偷抹眼淚。
每個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剛剛還在歎息沈馥很可憐的人們,現在全是驚慕和豔羨。原來,她被一個這麼完美的少年細心地嗬護,溫柔地疼愛著。那麼,之前所有的傷痛,一定也會被慢慢撫平的吧。
沈馥此時依舊臉色蒼白,神情渙散。她隻是緊緊地抱著他的脖頸,不停地往他懷裏縮,拚命汲取著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