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馥喜歡吃甜食,甚至到了一種狂熱的地步。這是許逸達認識她三年之後,得出的又一結論。
上大學時隻要一有空,沈馥都會在學校附近的甜品店掃蕩,把菜單上的甜品全部吃一輪之後,再轉戰下一家店。奇怪的是,她從來不會發胖。
後來,在沈馥又一次大快朵頤之後,許逸達終於忍不住問她,為什麼對甜食這麼熱衷。
她淡淡地答道:“因為以前的生活充滿了苦難,隻好用甜食來中和一下,好讓自己不至於麻木。”
許逸達聽了,半晌沒有說話。
現在,每天當沈馥拖著累到半死的身子回到家之後,她總能在餐桌上發現許逸達為她準備的糖水。有時是水果西米露,有時是各種口味的奶昔,幾乎沒有重樣。
於是,簡陋狹小的出租屋裏,每晚都散發著糖水的清香,好像連空氣都變得甜甜的。
她緩緩走到桌邊坐下,拿起勺子慢慢攪動。偶爾,有淚水滴落下來,濺起小小的水花,縱然苦澀,但很快就會被甜蜜的海洋所包圍。
突然,她站起身,拿著糖水,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黑暗的樓道裏,縷縷光線從縫隙中流瀉出來。下一秒,一張微笑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如沐春風。
她感覺,從今以後,自己好像再也沒有吃甜品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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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許逸達也畢業了。他進了他爸爸的日資銀行,但決定先從跑業務的客戶經理做起,待遇跟其他員工一樣,卻因為許彥亞對他的嚴格要求而經常被批評。
這個時候,沈馥也升上她們部門的主管了。僅僅用時一年就得到提拔,這在那家外資銀行來說是極為少見的。
她坐在新搬進來的辦公室裏,瀏覽著今年應聘者的簡曆。她正漫不經心地翻著,突然,她倒吸一口氣,視線停留在其中一份簡曆上,久久沒有挪開。
她反複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接著,她撐著太陽穴,眉頭微微皺起,神情若有所思。
她把那份簡曆放在桌麵,拿起手邊的電話,打給負責招聘的HR部門,說:“喂,你好,我是風控部門的沈馥。關於這次的招聘,我想向您推薦一個人……”
傍晚下班後,沈馥來到“Memory”酒吧。幾年下來,“Memory”酒吧在這一帶已經小有名氣。溫馨明快的氣氛,價格適中的酒水得到Z大學生的一致追捧,幾乎晚晚爆滿。於是,付謹和劉曉從準備買房的錢裏取出一部分,擴大了酒吧的店麵。
劉曉看到她,興奮地迎了上來,說:“馥兒,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沈馥朝她笑笑:“今天下班得早,過來看看你們。”
劉曉圍著她轉了一圈,語氣略帶心疼:“馥兒,你最近怎麼瘦了這麼多?。”
沈馥歎道:“是啊。剛剛升職,工作比較忙。之後就會好的,不要擔心。”
“唉,”劉曉神情哀怨,“要是我能像你一樣就好了。你不知道,我最近胖了一圈,連付謹都嫌棄我了!”
“他敢!”沈馥微怒,起身向吧台走去,“我幫你教訓他!”
劉曉忙拉住她,大聲勸道:“不是啦,我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
沈馥沒有聽她的,還是徑直向吧台後方的付謹走去。
付謹正在表演花式調酒,兩個銀色的調酒瓶在他手中上下翻飛,帥氣的動作惹來周圍顧客一陣叫好。
“沈馥,你來了。要喝點什麼?”
沈馥搖搖頭。她又湊近了些,低聲說:“付謹,我想和你談談。”
看到她嚴肅的神色,付謹放下了手中的瓶子,回頭吩咐劉曉看好店,便跟著沈馥走進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