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隻剩新娘一個人。她穿著精心設計的婚紗,背對著門口,正坐在鏡子前補妝。沈馥看到鏡子中的臉,不覺倒吸一口冷氣。她拚命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馥走了進去,大聲驚呼:“佟珊蕾!真的是你!”
佟珊蕾循聲轉過頭,同樣驚愕萬分:“沈馥!你怎麼會在這?”
“我男朋友和彩星蘭是朋友。我和他一起來的。”沈馥答道。
佟珊蕾一愣:“是嗎?歡迎你參加我的婚禮。”說完,她的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沈馥見狀,大喊:“佟珊蕾!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你真的想嫁給彩星仁嗎?”
佟珊蕾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地點了點頭。
“那白西哲呢?他怎麼辦?”沈馥怒極,“你不可以這樣對他!你知不知道,他有多愛你。為了你,他什麼都願意做。為了你,他還……”
“他還利用了你,對嗎?”佟珊蕾抬頭看沈馥,語氣很平靜。
她接著說道:“既然你這麼愛他,那我就把他讓給你吧。”
沈馥心想,這個女人真的瘋了!她搖搖頭:“你怎麼可以這樣?白西哲是一個人,不是一件商品。你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你怎麼可以把他隨便給別人?”
佟珊蕾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的睫毛微顫,上麵掛著晶瑩的淚珠。
見狀,沈馥的語氣軟了下來:“你還喜歡著他,對嗎?你把他給我,是因為你覺得我會像你一樣疼惜他。那麼,到底是為什麼呢?”
“因為錢。”佟珊蕾毫不猶豫地答道,“彩星仁,他很有錢,可以讓我和家人衣食無憂。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白西哲他,給不了。”
沈馥不敢相信:“錢?為了錢,你願意舍棄白西哲,和一個你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嗎?”
佟珊蕾的手緊緊抓著婚紗,咬著嘴唇,表情痛苦而扭曲。許久,她似乎在用盡全身的力氣,顫抖著說:“是的。”
她苦笑著望向沈馥:“也許在你眼裏,會認為我很拜金,很物質。但是你知道,以前的我,是怎麼過的嗎?”
“我們家一直很窮。每個月,僅靠我爸媽這點微薄的工資,我和弟弟勉強隻夠溫飽。從小,我們一家四口就住在一個不到三十平方米,狹小又陰暗的房子裏。廁所是公用的,我們甚至還要在廚房裏洗澡。二十年了,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
“沈馥,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那麼想得到十大歌手的冠軍嗎?那是因為,冠軍有500元的獎金,那相當於我們家一個月的生活費!”
沈馥聽了,沉默不語。
佟珊蕾繼續說道:“最慘的時候,在大學裏,我一個月隻有不到一百元錢。為此,我拚命打工,做家教,每天都累得精疲力竭。但是,我們家的情況,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就連阿哲也不知道。前不久,我爸爸因積勞成疾,脊椎出了問題,隻能躺在床上,不能再工作了,還要定期去醫院檢查。而我弟弟,剛考上大學,需要很多錢。以我和媽媽的工資,根本不夠。所以,我實在沒有辦法。以前,我也一直以為,有愛情可以不要麵包。但是現在才發現,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沈馥此時已是震驚萬分,一心想阻止她,卻又有心無力。
佟珊蕾打斷沈馥的話:“不要再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臉上的笑容淒涼而決絕。
沈馥心神不寧地回到座位。許逸達見她恍惚的樣子,一下子就明白了。新娘真的是佟珊蕾,而不是其他同名同姓的人。
許逸達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緊緊地握住了沈馥的手,默默地給她力量。
到了新郎新娘敬酒的時候了。彩星仁和佟珊蕾來到沈馥這一桌。許逸達挽著沈馥站起身。彩星仁拍拍許逸達的肩膀,流露出長輩的慈愛。之前訂婚臨時取消後,彩星蘭跟他說是她自己不要許逸達的,所以他反而對許逸達抱有些許歉意。
一旁的沈馥則看著佟珊蕾,看到她臉上勉強裝出的笑容,不覺為她心疼。
沈馥歎了口氣,拿起酒杯,跟佟珊蕾說:“來,我敬你們一杯!”
佟珊蕾一怔,隨即笑道:“好!”兩人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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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沈馥,許逸達,劉曉和她三個月大的兒子在一家新開的西餐廳裏吃飯。西餐廳的裝潢很講究,素雅的牆麵,幹淨的餐具,柔和的燈光,一切都讓人覺得愜意舒適。
劉曉本來身體就很好,生了孩子後料理得很不錯,每天吃大量的補品,所以現在臉上容光煥發,隻是身子稍稍胖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