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詞到用時方覺窮。平時能言擅語的我,在此時竟找不到一個適合的詞語來組織我要說的話。隻能幹著急的緊了緊手。
“你什麼?”蘇顏低下頭,視線落向我的手。說話的聲音輕而淡,卻讓我有種重得可以壓迫到我喉嚨的致命感。“南城,即便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我也一直覺得你是懂我的。可是現在看來,是我錯了。”說完,極力地攢出一個笑,如往常和我告別一樣對著我揮了揮手,隻是不同的是,少了那句我總覺得太顯矯情的“再見,路上小心。”
人總是要在失去之後才會著急。
蘇顏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莫名覺得煩躁,不安。完全沒了再站在這逢場做戲的心態,甩開北苑的手,便準備離開,卻不想又被她牢牢拉住。
“有什麼事嗎?”我極力輕柔的問她,卻早沒了與她交談的耐性。
“那個…”北苑在開口的瞬間羞紅了臉,與剛才麵對蘇顏時判若兩人。“南城,我剛才,說我喜歡你,是真的,你,能不能,和我交往?”
“喔?”我好笑的看著她,挑眉。想拒絕卻不知為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我隻知道,當時,我腦海中浮現的是蘇顏的臉。
本以為這次蘇顏是真的惱了。再也不會理我了。卻不想第二天,他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陪在我身邊,一如往昔任勞任怨的為我做著很多事。而我也沒多說什麼,想好的道歉也在看到他不悲不惱的樣子時氣得全堵在喉嚨裏。
蘇顏和我“和好”了。日子又日複一日的重複著從前的步調。隻是微有不同的是—我的身邊多了諸多巧合下撞見的北苑的身影,和多了一堆情書。
“南城,給你的。”
我記不得這是在認識北苑之後收到的第幾封信,隻是這是我第一次把信拆開,還極其燦爛笑了出來。因為,這是蘇顏遞給我的。
“怎麼,你追的人結果現在倒追我惹你不開心了?”胡亂掃了掃信的內容,我看向一直注視著我的蘇顏,無半分嬉戲心態的調笑著問道。
蘇顏沒說話,眼裏極快的閃過一絲失望,嘴抿的死緊。
“蘇顏。為什麼…”不反駁。如果你願意跟我解釋,願意揭穿她,我會信你的。我本想這麼說,卻來不及說出口,因為,信被搶了。
“向餘,你幹什麼?還給我。”我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時倏地站了起來,滿臉憤怒地質問拿著信“嘖嘖”調笑的向餘。許是動勁太大,一下引來了許多注意。
“別著急嘛,南城。哥們隻是想看看哪位大小姐能那麼得你歡心而已。”向餘擺出一副還不夠熱鬧的樣子,討好的朝我笑笑,猛地將信撕開。
見事情已成這樣了,我索性不管了。反正這也是北苑惹得禍,她追我也是事實,再加上追我的人那麼多,被人知道也沒什麼。況且向餘也不一定就知道她。
“看完了吧,看完就還給我…”靜坐一會兒,料想向餘已經看完北苑寫的了,便伸手準備拿回。卻遲遲不見他有所動靜。
“向餘,你到底要幹什麼?看完就還…”我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剛埋怨了幾句,就被向餘見鬼般看著蘇顏的眼神弄得雲裏霧裏,無從開口。
“向餘,你怎麼了?”察覺了向餘的不對勁,我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啊?”向餘被我問得回過神來,咽了咽回水,強做鎮定的告訴我沒什麼。又轉過頭把信拿到蘇顏麵前,結結巴巴,滿是不可置信地問他,“蘇顏,這是,這是,你寫給…寫給南城的?你…你喜歡他?”
“什麼?”
蘇顏沒有回答他,隻是看向了忽然驚訝出聲的我。眼神無波無瀾,隻是閃著莫名的期盼。
我不解地皺了皺眉,無暇糾結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眼神。隻是粗略的掃了掃周遭神色各異,議論紛紛地同學。焦躁地質問向餘,“上麵沒有署名,你怎麼知道就是蘇顏寫的?保不準是別人呢?”
向餘沒有馬上回答我,隻是厭惡地看了一眼蘇顏,將信遞到我手邊,才指著上麵的字跡告訴我,“南城,你不知道,這信上的字跡和蘇顏的一模一樣。”
“嗯?”我一把搶過,仔細琢磨,卻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捏著信紙的手緊了緊,忽然被不合時宜翻湧而來的想法堵得心慌。一個和蘇顏不甚熟絡的人都可以看出這是蘇顏的字跡,而我卻絲毫沒有察覺。蘇顏他,現在對我會不會很失望,會不會就此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