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這麼做是有理由的,他非常清楚,守城的士兵們不會攔下自己,但一定會通知自己的爹。
如果爹知道了自己帶化蝶出城的話,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呢,他要趕在爹知道前將化蝶遠遠的送走。
化蝶也並沒有多說一句話,她隻是跟著柱子跑,其實她早跑不動了,但她還是在跑,因為她明白柱子這是在救她的命。
柱子終於停了下來,化蝶劇烈的喘著氣,柱子望著不遠處斷斷續續行進的馬車說道:“隻能送你到這裏了,前麵就能攔到馬車,坐上車向燕京去吧,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柱子說完將一些銀票放在了化蝶手中,然後轉身便走。
化蝶望著他的背影,柱子的背影是那樣的小,也並不壯,但在化蝶的眼中卻是那樣的高大。
“柱子。”
化蝶喊了一聲,她是想要說些什麼。
柱子停也沒停的向後擺手:“去吧,再不要回來了。”
化蝶停了下來,柱子一直向前走,再沒有回頭。
化蝶突然又大喊:“柱子,如果有機會,我們還會見麵的,到了那個時候,化蝶希望做你的女人。”
化蝶喊完了,柱子仍沒有回頭,他頭也不回的走著,他不能回頭,因為他在哭。他不能回頭,因為一回頭,他便硬不下心腸讓化蝶走,他不能回頭,因為他不想化蝶看到自己的眼淚。
化蝶也終於轉身走了,兩個背影,漸行漸遠。
一直過了好久,柱子這才轉過了身,化蝶已經不見了,她也許上了一輛車走了,柱子連化蝶的背影也看不到了。
柱子向地上一蹲,然後便是嚎啕大哭。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是密諜?為什麼我要是國師的兒子?為什麼?化蝶,柱子舍不得你。”
柱子畢竟還小,他喜歡化蝶,喜歡得那樣的純真,喜歡得沒有半點的雜質,喜歡便是喜歡,柱子隻想化蝶好好的,他決不能看著化蝶死去。
所以,他將化蝶送了出去,回去後他將要麵對什麼?柱子不知道,他也不怕,就算爹將自己殺了他也不怕,因為他覺得,一個男人,既然喜歡一個女人,那便要讓這個女人好好的,至於受苦,這該是男人的事。
所以,柱子哭完後便站起回了城。
剛到城門處,柱子看到了自己的爹。
柱子很吃驚,爹有多忙他清楚。他是國師,大秦京都所有事都要靠著他,現在更是如此,大秦現在很亂,爹可以說連晚上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加上陳年剛殺了趙原彬,這同樣是一件天大的事,可爹沒有處理這些事,他在城門處等著,這不用說是在等自己。
柱子望著國師走了過去,他兩眼平靜,沒有半分的恐懼。
他知道國師一定知道了自己送走化蝶的事,他不知道國師將會如何處理他,但他已經不再害怕,隻要化蝶沒事他便不害怕了。
鐵英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看著這個從小在自己嚴厲訓斥中長大的兒子,看著他兩眼平靜的走向自己。鐵英突然感到一陣欣慰。
“爹,您來了。”
柱子到了國師身邊恭敬說道。
國師微微點了下頭,然後望著城外:“送走了?”
“嗯。”
柱子回答。
鐵英突然歎息:“化蝶是朝陽帝國密諜,想必你是知道的。”
柱子點頭:“兒子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要送走她?你可知道,她一去,帶走的可能是對秦國最為重要的秘密。”
柱子望著自己的腳尖:“因為,柱子喜歡她。”
鐵英不悅哼了一聲:“你才多大?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柱子望著父親的眼睛:“柱子不想她受苦,更不想她死在金陵,柱子隻想她好好的,柱子想來,這便是喜歡吧?”
鐵英良久不語,隻是沉默。
柱子望著父親:“父親想怎麼懲罰柱子就說出來吧,柱子做了錯事,柱子可以承擔。”
鐵英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長大了,這很好。”
說完後,鐵英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