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輛黑色桑塔納的底下,露出了人的半個身子,現在正跟那黑色桑塔納一起燃燒著,不過火勢已經漸漸變小,頭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塊黑色的骨頭。
“那是王大龍。”霍展廷喘著粗氣解釋道,“剛剛你插完刀子以後,我就看到這個死胖子從車底下露出了腦袋,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他那時候的眼神,那種怨毒、不甘,和憤怒……”
霍展廷閉起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剛剛要不是你轉身夠快,抬腿夠快,這個死胖子就已經抱住你的雙、腿,跟他一起死了。長生,還是那句話,今天開始,我霍展廷欠你一條命!”
霍展廷心有餘悸的看著一旁熊熊燃燒的火焰,看著王大龍那副已經被燒焦的屍體,嘴裏默念著什麼。
我雖然聽不到,可卻能從他的口形判斷出這句話的內容:“氣血散盡,皮肉盡退……”
雙煞彌天局,即便是在惡名在外的一些凶局之中,也是極惡的一種。這王大龍的道行非常的深,這一次要不是他執念太重,一定要在今天殺死霍展廷,我今後可能要對付的,將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
隻不過,一念成魔,王大龍到底還是死在了自己的算計之下。
“雙煞彌天,檮杌食人,王大龍特別選了一塊荒塚設局,又移植那麼多莊稼作為掩飾,設雙生檮杌為困局,檮杌之腹,就是那荒塚,這本就是死局。”
嚴建設小心翼翼的把我扶著做起來,我背後的傷口不能泡在泥水裏太久:“長生,你這麼說我就不懂了,不是說檮杌食人嗎?王大龍找了個荒塚,那裏麵還有肉嗎?我覺得不會連骨頭都沒有了吧?”
我苦笑著解釋道:“哪裏會有骨頭?他本來要做的,就是讓那兩隻凶獸饑餓,又在荒塚裏麵放了一大箱子錢,那錢雖然不能吃,但即便是一塊石頭,對兩頭饑餓的凶獸來說,也能讓他們腹中多出幾絲腫脹的感覺,他後來又讓霍先生帶走那個錢箱子,你說這兩頭餓極了的凶獸會盯上誰?”
嚴建設想也沒想就回答:“那自然是霍先生啊!可是這個什麼彌天局你是怎麼破的?你讓我挖四塊土,又把我們的血混在泥土裏埋在房門前是為了什麼?”
我有氣無力的白了一眼嚴建設,這家夥是個直腸子,問問題也不挑個時候,不過依然解釋道:“那兩頭檮杌被鎖在了荒塚之上,按理說如果霍先生不被活埋在這裏,那麼兩頭饑餓的檮杌就會在窮凶極惡之下自斷雙足,掙月兌鎖鏈,去找尋應劫的。檮杌被困的時間越長,最後應劫的人死相就越慘烈。李斯跟項羽都硬抗了四年,想想他們兩個的死相你們就明白了。”
“不過我用七彩軟玉化劫,霍先生喝下七彩軟玉當中的腐血以後,就等於跟七彩軟玉調換了身份,兩頭檮杌會把七彩軟玉當成果腹之物。”
“原來如此。”霍展廷豁然大悟,“那這樣雙煞彌天局不是已經破了嗎?”
“不,還沒有,如果是王大龍使用七彩軟玉,這樣也就解了,但是你不行。”我解釋道,“我雖然用鎮壓兩頭凶獸的封土做引,把它們的注意力引導到七彩軟玉上麵,但是你可別忘了,從它們腹中取走那一箱用來‘果腹’的錢箱子的人可是你,它們自始至終都會記得你,然後去找你。”
嚴建設在這個時候突然插嘴:“那麼長生,你讓我放血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我也被王大龍算計了?”
“你去挖了鎮壓檮杌的封土,自然會留一些生人的氣息在附近,你可別指望這兩個家夥會因為你放了他們而感激你,要是不用你的血伴著七彩軟玉一起下葬,霍先生之後,你就是應劫之人,我當然要替你解。”
“原來是這樣,我剛剛還在心疼那一箱錢,現在看來……”霍展廷自嘲的哈哈大笑。
我無奈的看著霍展廷舍命不舍財的道理誰都懂,可真要碰到這樣的事,放棄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
“現在已經都沒事了,檮杌本就是依靠頭頂的角來尋找生人的氣息,我砸下它們的角,等於蒙蔽了它們的雙眼,又借天雷毀了那錢箱,斷了他們尋找你的依據,隻要四年內我們不靠近這附近百丈,就不會再有危險,至於善後的事情,就要靠霍先生你的力量了。”
我又看了一眼遠處王大龍被燒焦的屍體,無論在任何年代,死人都不會是小事。
不過我相信憑霍展廷的能量,再加上雷劈死人的現實做憑據,要抹平這件事應該並不困難。
隻是這件事情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雙煞彌天局,可不僅僅是雙煞凶險,這凶局的主要目的,是後麵兩個字,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