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曉玲從來都是一個相對強硬的人,別人對她百般好,她就會對人千般好;但要是別人引起她一絲絲的不滿,那麼她同樣究會回應別人十分!
對此,我深有體會。
“原來不過是個算命的。”霍曉玲根本沒有顧忌情勢的想法,怎麼想的就怎麼說,顯然剛剛這趙半仙說話的語氣已經引起了她的不滿。
“小姑娘不要亂說,趙半仙鐵嘴神斷,在大半個江南都廣有聲名,他算出來東西極少有不準的。”
“是啊是啊,姑娘你快對趙半仙陪個不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圍著的這些人中,有幾個人當場站了出來勸說霍曉玲,但其他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沉默看熱鬧。
“我為什麼要對他道歉?”霍曉玲脾氣上來了,並不領情,“我說他是個算命的錯了嗎?難道他不是算命的嗎?”
“好好好!”趙半仙咬著牙笑道,“這位姑娘說我趙某人是算命的,確實沒錯,不過現在我見姑娘你印堂發黑,想必不多時便會耳後鍾鼓齊鳴,有血光之災;不過我趙某人既入了此行,當然不會在意太多的說辭,隻要你開口求我,我自會為你解了此局,你覺得如何?”
“哼!”霍曉玲臉頰上騰起了一絲絲的紅光,似乎對‘血光之災’四個字,非常的不受用。
“小姑娘,不要置氣。”
這個時候,一個身穿黑色中山裝,戴著眼鏡,老學究模樣的人突然站出來,攔住了正要離開的霍曉玲,並且和藹的對她笑著說道:“相信我,這位趙半仙確實聲名遠播,鐵嘴神斷,今天還是留下來聽他一句話吧。”
我本以為霍曉玲會直接轉身繞開,誰知道她竟然愣了一下,緊接著又把目光轉向我。
我看得出,她這是在詢問我的意見。
“沒事的,他看的並不準。”
我拉起霍曉玲的手,霍曉玲果然不出所料想要收回去,但是被我緊緊握住,再加上我的目光阻止,她便也不再反抗。
我點著她的掌紋,接著說:“他雖然也懂一些東西,但是不精。你雖然印堂上尋烏黑痣,耳後必有繁音鳴;但掌心向天,事必扭反,內有空懸朝天闕,命紋所指應劫人,不用擔心。”
我說完話,依舊握著霍曉玲的手不放。
隻聽到背後趙半仙怒不可遏的大怒聲音:“好你個臭小子,竟然敢咒我應劫?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讓我……”
趙半仙說著,就繞過了桌子,想要走過來。
但今天的黑市本就是臨時搭建的地方,除了外圍的木頭柵欄,裏麵全都是泥濘的田壟。
趙半仙才剛剛走到他那張小桌子一側,就冷不丁腳底一滑,雙手胡亂的在身旁抓著。
雖然扶住了桌子,但那張桌子是正方形的,高一米半,長寬卻各隻有不到六十公分,本身就重心不穩,被他這麼一抓,非但沒有讓他的穩住身體,反倒讓這張桌子隨著他的身體一起倒了下去,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
“啊!”
趙半仙摔倒的同時,本來圍在他旁邊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同時一聲尖叫,急忙後退,卻沒抱緊懷裏的青花瓷瓶。
那瓶子咣當一聲,垂直落地,不偏不倚,剛巧砸在了趙半仙的腦袋上,嘩啦啦的碎裂。
一時間,喧鬧的黑市也好像時間停止了一樣。
附近靜的可怕,每個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睛看著現場發生的一切,或是看著我,或是看著那個趙半仙。
嘩啦啦!
趙半仙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單手捂著已經流血的額頭,怒氣衝衝的看著我:“小子,你使炸!”
“推演命理,鐵嘴神斷!使詐這樣的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你不覺得寒磣嗎?”人群裏,一個穿著短打汗衫,手持折扇的老爺子恰好走出來站到了我和趙半仙的中間。
奇怪的是,剛才還耀武揚威的趙半仙,這一瞬間竟然完全變了臉色,低下頭緘口不言。
“就算是人家使詐,但天理命數自有征兆,你堂堂一個相師看不出來,是你自己學藝不精,還能怪得上別人?更何況,這位金主可不會下做到跟人聯合起來坑你一個小小的相師。”
這位拿著折扇,身穿白色汗衫,整體個人感覺很是怪異的老爺子轉身對剛剛抱著青花瓷瓶女子身旁的人笑了笑。
那人同樣笑著點頭回應,卻是一句話也不說,拉上那雍容女子轉身就走開了。
“三爺,是……是我錯了。”趙半仙整個人就如同蔫了的茄子,說話都完全沒了氣勢。
“既然知錯,那就收了你這攤子,回去好好學學,五年之內不準再出山做生意!我指的可不僅僅是這黑市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