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的任務完成,我們手裏的底牌也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
但這本就是一場以命為賭注的賭局,我按住手中的牌,手指還是不由自主的打顫。
太衝動了,今天實在是太衝動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無法預知,以至於可能連我都無法對抗的敵人!
哪怕是有著充分的準備,也可能大意失荊州。
如果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不會再輕視自己的每一個對手,可是今天……
我輕輕翹起自己手底下這張牌的一角,心裏頓時就咯噔一下,涼了半截。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是一張二,一張黑色的二!
霍展廷就坐在我的身邊,看到我手裏的牌,臉色頓時就白了:“怎麼會這樣?”
下一刻,他身體癱軟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氣力。
刷刷刷,鄭宇手臂一抬,他背後的那三個保鏢同時舉起了手裏的槍,正對著我們。
“我看看,這不是二嗎?”
嚴建設說話不過腦子,直接說出了我的牌麵,緊接著還一臉認真相:“二下麵還有一啊,我們應該還沒輸。”
“哈哈哈!”
“對對對,還有一呢!”
嚴建設的話惹得以鄭宇為首的一眾人哄堂大笑。
紙牌的遊戲中,二顯然是最小的,而且小到不能再小。
我搖搖頭,可能這就是上天給我的教訓,也可能這也是老爺子他不讓我研究風水之術的根源。
前程易算,天命難為!
我手指輕輕一抖,放開了手底下的牌,是一張梅花二。
“哈哈哈,我們已經贏了,拿刀來!”
鄭宇瘋狂的笑著,當下,走廊盡頭一個拿著手槍的保鏢就轉身朝後麵跑了進去。
“先別急。”
我心裏依然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盯著苗溪落手底下的牌:“苗小姐,你不開牌嗎?”
“這時候了,還不死心嗎?那好吧,我今天就要讓你看看,讓你知道一下你輸的有多麼徹底!”苗溪落一臉笑意盈盈,說出來話,卻充滿煞氣。
我隻能報以冷笑,輕輕搖頭:“苗小姐,這個賭局是你設下的,大家同道中人,到這個時候了,我有義務勸你一句,如果此局不開,你或許還有一救,現在就去找一些道行高深的人來為你解局,尚可保住一命,開了手中的牌,那麼一切都將無法挽回了。”
“這煞星困屍局是由你親手擺下,你當知其中的凶險,莫要誤了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這個局有多麼凶險,但是我也知道,這個局能助我必勝。你從進門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今天你們三個注定會成為這風水局的貢品,永遠不可能活著從這裏走出去,隻能以屍體的身份再現人間!”
苗溪落笑嘻嘻的甩開自己手裏的牌,她臉上的這份氣度倒是比鄭宇這個跳梁小醜更像那傳說中的賭神高進。
可是,那翻開的牌麵……竟然也是一張二!
方片二!
“平局!”
嚴建設驚喜的看著桌麵。
他並非一個完全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從我和霍展廷剛剛的臉色中他就已經看出了此局的凶險,可是現在兩張二同時出現,對他來說無異於從地獄一下子被人拉到了天堂。
可是嚴建設不知道的是,在牌局之中,從來也不會存在平局兩個字。
生死局,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哪怕是同樣的數字,也會有大小之分!
荷官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了汗水,右手放平,手心向上朝向我的位置:“梅花二贏!”
“怎麼可能?!”
苗溪落的喃喃自語,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蒼白,那神情模樣比剛剛的霍展廷更加的悲愴。
身體軟軟的倒在椅子上,她臉上那嬌、豔的神情變得可怕無比,膚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慘白的顏色。
她月匈前的大v字裙,那一片被畫是她用手指畫了血符的雪白肌膚變成了潮紅的顏色,仿佛隨時都有血液要滲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這不可能!”苗溪落無法理解自己所經曆的一切,盯著我喃喃低語。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又說不上來:“沒有什麼不可能的,這世間的一切都有它必然存在的道理。”
“不可能!”苗溪落的手突然按在桌子上,想站起來,可是身體才抬高了一分,緊接著又癱軟的倒了下去。隻能死死地盯住我,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話來。
我看的出,那是哀求的眼神。
雖然知道了真相也難逃一死,但她還是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輸。
過了短短不到一分鍾,苗溪落的嘴唇已經變成了與她膚色一樣,如白紙的顏色。
她用盡了自己身體的最後一絲力量,艱難不出聲:“煞星困屍局由來已久,楚霸王項羽以天底下最硬的命格,比帝王之命還要硬的天鬼命,稱霸於寰宇之間!最後也扛不住這煞星困屍局!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力量能破我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