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起來如果沒有那最後的三個牙齒,今天這個厚土齊天局,根本無法成型!可是怨靈已經被釋放了出來,如果臨時中斷的話,不單單這些怨靈得不到解脫無法成佛,甚至連兩條龍脈也會絕地反擊!”
我眉頭越皺越緊,雙生龍脈被壓製了兩千年,如果給它們找到機會報複,那後果將是不可想象的,當年的唐山大地震與這相比,隻怕都是小兒科。
可是老阿翁卻在一旁不緊不慢,再一次拿出來那柄獻祭黑鼠子的彎刀,想也不想,就直接斬斷了自己那一根被包紮好的手指。
“爹,當年你告訴我過,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老阿翁將自己被斬斷的手指放在了二十七個牙齒當中的一個空位上。
他本來就有兩千年延續下來的血脈,加上那根手指是受到黑鼠子所咬,上麵同時還有黑鼠子的氣息以及息壤的力量,所有的東西加起來,可謂是得天獨厚,讓那根手指不至於受到其他牙齒的排斥。
可是有了這一根得天獨厚的手指,還差兩個位置沒有被填上。
“先祖們,我盡力了,今天哪怕是拚上老命,我也要完成你們遺願!”
老阿翁毅然決然的抬起了彎刀,讓那彎彎的刀口卡在自己的脖子上,看起來竟然剛剛好貼合。
“阿翁!”我看到以後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一步。
可在這個時候,老阿翁卻猛地回過頭來,“後生,別攔著我,這是我最後應該去盡的孝!”
老阿翁老淚縱橫,本來清澈的目光變得非常的渾濁,眼睛當中竟然隱隱有黑氣浮現。
這黑氣與周圍那些怨靈的黑氣不同,老阿翁眼裏的是死氣!
正常情況下,隻有死了七天以上的人,眼珠子如果被人拔開的話,才有可能看到一絲絲的死氣,眼裏出現死氣,也就是人已經死透了!
我甚至分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是在跟一個活人說話,還是……死人!
我唯一明白的是,自己根本救不了老阿翁,他今天注定了要死在這裏,很可能他已經死了。隻是這些先祖的怨靈在支撐著他說出最後一段話。
“我爹說過,那些缺少的東西不可能再找回來,最後的三個祭品,一個靠天,一個靠地,一個靠人。我當時不懂是什麼意思,我爹說他也不懂,隻是當初祭品丟失的時候,主家的人就有這樣的傳言留下來。現在我懂了……”
老阿翁瞥了一眼地上的斷指:“這就是天,機緣巧合就是天!”
說真的,我真的有些懷疑,現在跟我說話的人究竟是不是那個大字都不識一個的老阿翁,這些話普通人聽著還挺正常,可是從老阿翁的嘴裏說出來,總覺得有些別扭,有些詞,他不可能會用才是。
緊接著,老阿翁又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人,這裏除了我以外,沒有什麼人能補充最後的那個位置,我能感覺到我爹,我爺,我甚至能聽到他們的話。我不想讓他們再繼續受苦,我一定要當這個人!可是在我死前,我還找不到那個地……後生,我爹死前說過,最後一定能成的,我相信他,他是我這一輩子最信任的一個人!他說能成,就一定能成,但是我想我可能看不到了!”
“阿翁!”
我突然間瞪大了眼睛,我本以為老阿翁對我說了這麼多,最後是想對我交代什麼,可是他什麼也沒說,說完他自己的想法,沒有對我的半句交代,就這麼突兀的……一刀斬斷了自己的喉管。
人若是喉嚨被割斷,總歸是要掙紮兩下的,可是老阿翁卻沒有這些動作,一刀子下去,人就沒有絲毫的生氣,直接歪倒在了地上。
他附近環繞的黑氣,好像在接引著他一樣,尤為顯眼的一抹黑氣聚集在了卡在他脖子上的彎刀上。
說實話,哪怕這一幕就這樣赤~裸裸的發生在我的麵前,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在我眼前消失,我竟然沒有絲毫的觸動。
這件事發生之前,如果要我自己設想,我想我可能會感覺到揪心,會去試試能不能搶救一下老阿翁。
可是當一切真實的擺在眼前,我的冷漠甚至連我自己也感覺到驚訝。
甚至……
這一刻我的心裏甚至有點想罵娘。
這是個什麼樣的社會?是一個法治的社會!老阿翁這樣做,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會帶給我什麼樣的後果,簡直就是坑死人不償命啊!
將來我要怎麼解釋?這是想推都推不掉的,畢竟那老板娘就是認證,老阿翁是跟著我們一起出來的。
他死了,我們本來就難逃幹係,而且這還不是摔死的,不是累死的,是一刀摸了脖子把自己弄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