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對著我輕歎了一口氣:“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我一開始也是對你太自信了,不相信憑你的能力會沾到那些弱水。可是有些時候機關算盡,往往會敗在上天那一算上麵。你為了救人而舍了自己,這件事是注定的。”
老道士指了指我手上抱著的三花聚鬼母:“把她放下來吧,即便離開了你,她也不會再害其他人。”
“前輩這是什麼意思?她雖然已經被我製服,可是隻要我不在這附近,命格就不會對她產生壓力,天地人三道符也就會失去效用,她有沒有傷我的心思,三清道符也都會對她產生壓力,她就有可能……”
“你自己不會去看嗎?”老道士走到了我的身邊,揮起拂塵,那拂塵在三花聚鬼母上劃過,“這都是注定的事情。”
“什麼意思?難道……”
我愣了一下,緊接著就馬上明白過來老道士說的都是些什麼意思。
低頭一看,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眼睛竟然能透過紅繩和道符的阻礙,看破鬼娃的本體,繼而看到鬼娃的內部,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正披頭散發的蹲在哪裏,她的身體下麵,好像有一灘血池。
“這……這怎麼可能!”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這鬼母竟然會這麼輕而易舉的認我為主!
按理說她有那麼不好的經曆,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認第二個主人的,老道士用天罡北鬥鎮壓她,都沒能讓她服從。
我無法理解,老道士顯然也無法理解。
胡銳的事情並非意外,而是一個上天降下來的契機,即便沒有他,我也一定會通過其他的方式沾到弱水。
這鬼母與天罡北鬥局的關係太近了,我斬斷了紅繩,就是為了保護她,隻要她在我的手上,就能隔絕和天罡北鬥局的關係。
但如果她在天亮之前認我為主,那麼我對於天罡北鬥局而言,就變成了和她一體的東西,這個時候我別說保護她了,甚至連自己都需要去保護。
畢竟我身上那條看不見的紅線,沒有人幫我去斬斷。
我嚐試著和鬼母去溝通,可是她就那麼靜靜的蹲坐在本體深處,對我愛答不理。
我無奈之下,隻好放棄。
抬頭去看老道士,老道士也正看著我:“這件事我無能為力了,這個局本身就是一個死局,她若逃,就必死,禍害眾生,我當初設局的時候,是一點生路都沒給她留的,你已經入了局,我救不了你,或許你背後的那個人可以幫你。不過還好你不是身體沾到了弱水,衣服也被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掩埋,所以你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來挽救自己。”
老道士搖著頭回去了,他不再搭理我,是因為他真的沒有辦法。
我自己的心出奇的冷靜,沒有失落,更沒有哀傷,仿佛對這件事情毫無感觸一樣。
學命理的人大抵如此,既然是天命,就想辦法應對,應對不了,便隻好接受。
去找夫子?這大概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他住在哪裏,可是當初的他這麼決絕,我去了,多半還是要被他打回來。
一個月?
我在回去的路上,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東西,還好淩晨之前的路上沒什麼人,我的車才沒有在我分神的時候撞到什麼人。
當我到家的時候,房子裏的人都已經睡了。
可能是聽到了我的動靜,我開門沒多久,穿著秋衣秋褲的嚴建設就從沙發後麵冒了出來,渾身打著哆嗦與我打了個招呼,就急慌慌的跑回房間去了。
不一會兒,他又披著一件軍大衣走了回來。
“真是辛苦你了。”我笑著看了一眼嚴建設,同時把鬼母放在了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