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橫跨祖國的整個大東北,同時也是東三省最重要三大水脈的發源地,它占地極廣,即便有了玄龍木的斷言,我們也不能定位一個非常確切的地點,從地理範圍上來說,這一次的出行就要比太行山之行困難許多。
我們的第一個目的地,定在了瑤池的所在,無論怎麼說,這裏畢竟是盛名在外,如果要在長白山找什麼東西,很難讓人不想到這裏。
有些東西,地圖跟文獻上是永遠都不會有記載的,必須要親自走到一些以農獵為生的小山村裏,才能問的到。
比如長生,這兩個字我們在正經的文獻裏都沒有任何的發現,但是我堅信,隻要去尋訪一些老獵戶的家,就一定能找到相關的線索,如果沒有,那就是我們找的地點不對。
下了火車以後,我們並沒有在市區停留,直接包了一輛鬆花江的麵包車,去往郊外。
具體的地點,是李宗林定的,我們在車上坐了兩個多小時,看盡了窗外那片雪白的蒼茫景色,終於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停了下來。
“再往前五裏地才是小窯村。”司機很不理解我們為什麼會選擇在這裏停車。
李宗林想也沒想就直接塞給司機一張百元鈔票:“師傅麻煩您等一下,我們等的人很快就來了。”
“好吧。”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鈔票收了起來,在駕駛座上點了一支煙,靜靜等候著。
在這中間,我們誰也沒有多問,心裏卻都明白,李宗林在等的,大概是霍展廷準備的那一批東西。
東西究竟是什麼,除了李宗林以外,我們都還不清楚。
但是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司機漸漸的也有點坐不住了:“我說大兄弟,現在可是大雪天,看天色晚上很可能還會再下雪,等到了晚上,如果大雪封山,我們可能就被困住了,太陽落山之前,我們必須要走!”
司機的態度很決絕,哪怕李宗林又拿出來幾張百元鈔票,他也絲毫不為所動。
大山裏長大的人,都非常清楚大雪封山有多麼的危險,我們驅車走的路還不是水泥路,而是土路,到了晚上路上連個路燈都沒有,雪下得厚了,如果不是非常有經驗的老司機,在茫茫大雪中間開車,會不會開到路外麵去,隻怕心裏都沒有譜。
即便隻有五裏地,在我們這些南方長大的人看起來沒什麼,可是司機經過解釋以後,我們才明白其中的凶險。
好消息是,當司機執拗的要馬上開車走人的時候,我們對麵的方向,終於迎麵開來了一亮紅色昌河。
李宗林遠遠的對了一下車牌,麵帶喜色:“終於來了!”
這個時候,天上依然在飄著雪花,而且越下越大,我想,傳說中的鵝毛大雪大概也不過如此吧?
李宗林一個人下麵跟來人交涉,我們幾個在南方土生土長的人,哪怕穿著厚厚的棉大衣,也實在是受不了外麵零下十幾度的寒冷天氣,中途司機想要打開窗戶透透氣,都被咦左青青為首的三個女人言辭拒絕。
她們寧願窩在車裏受二手煙的荼毒,也不願意去呼吸外麵那冰寒的新鮮空氣。
所以沒有什麼事情是忍不了的,忍不了,隻是壞境還沒有凶險而已。
我實在不明白,像李宗林這麼一個純粹的南方人,是怎麼能受得了在寒冬中站了幾個小時的待遇。
不過還好,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他也完成了與外麵人的交接,人家搬下來三個半人高的黑皮袋子,李宗林招呼司機打開後備箱。
我和嚴建設硬著頭皮下車去幫李宗林搬東西。
麵包車,畢竟和轎車有著本質的不同,打開了後備箱,也就意味著整個麵包車的後門大開。
在後麵三個女人鬼哭狼嚎一般的哀嚎聲中,我們幾個人盡量用最快的速度把三個黑色袋子全都塞進了車裏。
上車的時候,我的手指幾乎都完全僵硬了,我悲哀的發現,自己以為自己準備好了一切,但是唯獨忘記了準備一雙足夠厚的手套!
我們提前準備的那些自以為很厚的手套,根本沒有半點兒的作用,那是一種四根手指都封在一起的棉手套,帶著它做事很麻煩,但是拿下來做事,大概就跟我現在的情況一樣,短短一會兒,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司機師傅什麼都沒有多問,在茫茫大雪天中用最快的速度啟動了車,緩緩朝前行駛。
內心再怎麼急,這種大雪天開車也不能快,畢竟誰也不知道那片厚厚的雪層下麵究竟是什麼東西。
碰到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坑,加上雪地輪胎打滑,車可能就再也出不來了。而在這種情況下過一夜,第二天起來我們可能都被被人發現在車裏凍成了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