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興鬼市的時候,洪三爺曾試圖提醒我,說我臉上這一刀蒙蔽了天機,遮擋了命格,當時我並未深究。
“這是一位撫養我長大的人留下的。”我據實相告的同時,卻發現這老頭竟然也在饒有興致的盯著我看,那眼神好像是一個財迷看到的絕世的大寶藏,一個色鬼看到了傾國的美女。
“這一刀,便是鬼門,鬼門遮眼,便如同月滿則虧。”老頭嘴裏說著一些常人聽不懂的東西,“人眼若是被著鬼門擋住,哪怕是天生天眼,也看不到任何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就算是江南那邊的康老頭也不行!你小子被人用鬼門局擋住了左目靈窗,竟然還能看到這個?嘖嘖嘖,這命格,命局,竟然連能一刀就劈出鬼門的高手都遮不住,老爺頭我突然對你感興趣了。”
我用眼神示意嚴建設回房間關門。
他猶豫了一下,馬上就一低頭走回去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還是作數的。
老頭沒有去管嚴建設,或者說,他就是在等嚴建設關門的這一刻:“本來我感覺到這個房間裏有一些特別的東西,想過來看看,不過現在我對那些東西沒有興趣了。年輕人,來,說說看,當年為你遮擋命格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他跟你又是什麼關係?”
這句話似曾相識。
我笑了笑:“老先生,你這話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之前我認識一個自稱茅山大屍兄的人,也這麼問過我。”
“茅山?”老頭的眼中射出一道尖銳的光芒,“董奇道?”
我搖搖頭。
老頭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你說的那個人,莫不是已經……”
話說到這裏,老頭突然精明的笑了笑,盯著我繼續問道:“你先說說,那個人長什麼樣?”
“長相嘛,不是特別的好看,不過瘋瘋癲癲的,看起來很講規矩,但卻又是一個善於自己先打破規矩的人,而且還總喜歡讓人叫他天師。”
“這個人就是在你臉上留下這一刀的人嗎?”老頭的臉黑了下來。
我依然搖頭:“他隻是跟你一樣詢問過我類似的問題,我跟他不熟。”
老頭的臉色飛快的變幻著,似乎正在做什麼決定:“那麼當時你是怎麼回答他的?”
我攤攤手:“我什麼也沒說。”
“那個時候這小妮子在你身邊嗎?”老頭一連串的詢問好像永不停歇似的,指了指我的身旁。
我歎了一口氣:“實不相瞞,她就是我從祁天師那裏得來的。”
“什麼?”老頭怒了,指著我大吼道,“小東西,莫要騙我!那祁老頭找了大半輩子的靈都沒得逞,你身邊有一個,他沒動手搶我都不信,你還說自己能從他手裏搶來?你當我這半輩子都白活的嗎?!”
“天罡北鬥天河局,我破了它,就得到了她。”我的語氣非常的平淡,可是雙手隨時都做好了從衣服裏掏出狼牙風雷旗的準備。
老頭死死盯著我,他背後那團灰蒙蒙的東西,也在不停的晃動著,這個僵持的過程持續了十幾分鍾。
當我都快有些支撐不住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明天天一亮,你們就快走吧,這裏不適合你們。”
當當當當!
外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嗤啦!
走廊的封閉門隨後被人拉開,我扭頭一看,來人居然正是旅館的老板老劉。
“怎麼還沒……”老劉進門就大喊了一嗓子,可是他看到了我以後,似乎有些意外,馬上收了口。
“你上來了?”老頭淡淡瞥了老劉一眼,“這幾個人明天一早讓他們走,我不想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