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都怪你!”口幹舌燥的顏小蠻一下子就急了。
大家現在都已經明白我們這一夜是白追了,空耗了體力不說,連救命的水也沒剩下多少。
這顏小蠻有點兒脾氣,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過現在大家都在氣頭上,我自然不能讓顏小蠻把所有的責任都放在我的身上。
“第一,這一次旅行是你們一定要跟過來的,不是我們強行讓你們過來;第二,我們幾乎在同時認識的阿古拉,對於他來當向導的事情,你們之前並沒有出言阻攔。第三,你現在沒有資格責備我。”
我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顏小蠻身上那兩個沒裝任何水的水壺。
“好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瑪先生臉上的微笑似乎從來都不會散去,“現在多生一份氣,就等於多消耗一份體力,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我們的目的地,或者水源地。”
說到這裏,瑪先生環視了我們一周:“你們有誰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兒嗎?”
別說其他人了,就算是我這麼一個方向感極強的人,現在也有些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這一夜在風沙中的奔馳,已經徹底擾亂了我們的方向。
“現在有地圖也沒用,因為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在哪兒。”我看著東方的太陽,那裏是我們來時的路,“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們昨晚帳~篷的方位,那麼我們一開始追尋駱駝的方向,應該是正南,可是現在我們麵向的地方,卻是西麵,甚至還有些偏北。這一晚上,我們已經被駝隊給帶亂了。”
“可是無論怎麼樣,我們總不能在這裏等死。”嚴建設將左青青放了下來,“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節省體力,選定一個方向往前走,不能回頭,更不能懷疑自己的判斷!不然的話,整個團隊的信心很可能在一瞬間被擊垮!”
麵對這種艱險的壞境,嚴建設比誰都要有資格說話。
話我剛才雖然已經說絕了,但是我依然取出了地圖,指著騰格裏沙漠東方的位置說道:“先不管昨天那一夜我們是怎麼跑的,我們做完安營的地方,應該是在這個位置,這裏的南方,有許多的綠洲,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這一晚上,我們無論怎麼跑,都不可能跑的太遠,我建議我們從現在開始往南走。”
郭瞎婆他們幾個都沒有說話,反而顏小蠻站出來道:“雖然從地圖上看兩個綠洲之間的距離不大,可是放在現實當中,那就是幾十裏的路程,萬一我們在走動的過程中,恰好走在了中間的位置,穿了過去,那要怎麼辦?還有,你們有沒有想過,或許在我們四周,某一座沙丘的後麵就是一個綠洲?我們要是一開始就選錯了方向……”
“那就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我合上地圖。
顏小蠻惱道:“我說你們都是一些什麼人?你們難道忘記了自己的本職是做什麼的?就不能卜一卦?”
“卜一卦?卜誰?”我回頭看了一眼,左青青,還是霍曉玲?她們都不行,左青青的命硬,命越硬的人,就越難卜卦。
我想,要不是因為她的命夠硬,她的家人也不可能放任這樣一個小姑娘遠赴內地來。
至於霍曉玲,那就更不可能了,她現在的命格不屬於她自己,算出來也是不準的。
至於郭瞎婆、秦滕彥這些人,想必也跟我一樣,非常忌諱別人為自己卜卦。
我們這樣的人,既信命,卻又不敢信。我自己的命格是不能卜,而秦滕彥他們,是不想卜,也不敢卜。
那麼剩下來的,也就隻剩下魏婷、嚴建設、顏小蠻和瑪先生四個人而已。
顏小蠻的眼睛在人群當中轉了一圈兒,最終落在了嚴建設的身上:“就他!”
“卜卦,隻是能卜得一個人的命數,建設體格強壯,又受過專業的訓練,他往哪個方向走能活,不見得其他人也能活到那個時候,顏小蠻,我建議你還是選一個體質弱一些的人。”我盯著顏小蠻。
其實說是四個人,但是想必那位瑪先生也是有些忌諱的。
那麼剩下的也就隻有顏小蠻和魏婷兩個而已。至於這兩個人誰強一點兒,昨晚的比試已經能說明一切。
眼下很多都是聰明人,我這麼一說,大家也就都明白了。
郭瞎婆走過來拍了拍顏小蠻的肩:“丫頭,現在也隻有你最合適了,莫要推辭了。”
“可是!”顏小蠻想要推諉,不過看到我們幾個人的目光都盯著她,她也就說不下去了。
現在誰都明白,按照剛剛我和顏小蠻的邏輯,她就是最合適的,如果她自己不願意的話,那麼選其他人,就必然更不可能。
大家都服用了前秦軍符,誰想要在暗地裏使絆子,那都是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