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自己掌心的疼痛感越來越厲害,想必下麵已經有一個非常大的血窟窿了吧?我這樣想著。
沙漠當中的風沙依然在持續,可是那些來自於燃燒道符的灰燼,卻好像感受不到風沙一樣,在陣風當中,一點點‘自然’的飄落,落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向前延伸的黑線。
就在我以為‘生路’即將形成的時候,秦滕彥桃木劍上的最後一張道符也被引燃,這張道符燒的尤為劇烈,短短一兩秒鍾的時間,那道符就徹底化為灰燼,飄落在地上,變成了一條細長,但卻異常凝實的黑線!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就怔住了。
這最後一張道符的灰燼,竟然沒有與前麵幾張道符的灰燼重合!而是單獨的凝聚成一條黑線,指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
在這最後一張道符被燒成了灰燼之前,一共有三張道符被焚燒,它們彙集而成的黑線散亂,鋪開,指向了南方偏西一點點的位置。
而這最後一張道符,卻是指向西偏北!
我似乎忘了自己還按著顏小蠻的手,郭瞎婆她們跑過來以後,我依然沒有鬆開。
那郭瞎婆遠遠的還沒到這裏以前,就大叫著:“生路、絕路,我行,我要看清楚!”
郭瞎婆看東西,從來都不是依靠自己的雙眼,當然在這沙漠當中,她的蠱蟲也沒什麼地方藏身,至少在這幾分鍾,她要想看清楚我們的卦象,就必須讓那蠱蟲出來。
我看到了,那是一隻黑色的蟲子,與我上一次在鄭宇那裏見到的幾乎沒有差別。
郭瞎婆來到以後,那隻黑色的蟲子就回到了她的身邊,她閉著眼睛望著天空:“絕路,還是生路?你們打算怎麼選?”
左青青到來以後,也捂住了小嘴。
我緩緩鬆開手,手掌劇痛,抬起來一看,上麵果然有一大塊潰爛的地方,大概有將近兩公分的直徑。
“你的血,有些特別,按理說,不可能這麼容易成功才是,至少在絕路,沒有你的血,我們是看不到的。”秦滕彥盯著我,一副非常有興趣的樣子。
嚴建設和霍曉玲連忙過來幫我包紮。
霍曉玲關切的為我查看傷口,等到傷口包紮好了以後,她才終於問道:“長生,剛剛那兩條黑線是什麼意思?”
我的手離開以後,那些道符的灰燼也被風沙吹散,沒留下半點兒的痕跡。
我低聲歎道:“兩條黑線,一條寬而粗,由三帝君指引,是一條生路,不過那生路虛幻並不凝實,就表示走那個方向雖然可以生,但是我們這些人,大概不可能全部活著。”
“為什麼?那不是生路嗎?”嚴建設非常緊張,在這裏他最關心的人,大概也就隻有左青青了,而左青青的體力又是短板,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要是路上真有人體力不止,那這個人八成就是左青青。
“是生路,但是剛剛卜卦,是將我們八個人的命都聯係在一起來推演的,如果八個人都能活,那麼生路就不會這麼散。”我搖頭道,“相反,本不應該出現的絕路,最後卻出現了,這絕路凝實,但卻細長,就表示我們走這條路的話,雖然能安全的抵達最後,那大概也都是半死不活的狀態。而且……”
“而且什麼?”嚴建設緊張的追問,“既然都能活著抵達,我們為什麼不走這條路?”
“因為這是絕路。”秦滕彥冷著臉說道,“去了以後,能活著進去,但能不能活著回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長生,我不懂。”嚴建設求助的看著我。
“我打個比方,比方說我們現在快餓死了,而我們就站在一個岔路口,有兩條路,其中一條,刀山火海,要走過去,注定要減員,但刀山火海的背後,確實一片綠洲,一旦有人能走到最後,那就一定能活下來,這就是生路。而另外一條路,是一座大山,前麵也有食物,我們到了以後,也能得到補給,可是等到了山頂,我們可能就會發現來時的路已經沒了,而我們正前麵,隻有一個懸崖。”
“走生路,還是走絕路?”郭瞎婆輕歎了一口氣,“老婆子我是很想活下來,但是我也更想看看那個神秘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子,我選絕路。”
這個時候,民~主不一定能得到最正確的答案,但卻一定是最不容易引起分化衝突的答案。
霍曉玲在我身邊,輕聲說:“要是我選的話,我會選生路,以後大不了重新來過,要是直接死在了那裏,我們去那裏還有什麼意思?”
“青青,建設,你們呢?”我看向身旁的另外兩個人。
“我跟著你們。”嚴建設沒什麼主意。
左青青想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說道:“我跟曉玲姐姐做一樣的選擇。”
我最後將木頭投向站在遠處,沒有走過來的魏婷。
魏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郭瞎婆,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