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知青初到張家門,除日夜為填飽肚子揪心發愁外,又不得不時時撕心忍受無數蚊子蒼蠅牛虻蟲子虱子跳蚤臭蟲的啃噬叮咬。
春後王家窩樹木染綠,雜草叢生,茅廁豬圈羊圈牛圈雞窩隨處垃圾成了滋生蚊子蒼蠅場所,四月後這些地方蚊子遮天,蒼蠅蔽日,家家戶戶門裏院外蒼蠅蚊子嗡嗡飛,吃飯時一個碗上落爬數十個蒼蠅,熟睡光身孩子身上落滿吸血蚊子,社員挑糞下地施肥,村落田野成了隨糞而來蚊子蒼蠅樂園,房前屋後荒坡,路邊灌木雜草叢中,牛虻俏俏等吸血蟲不甘寂寞,加入到蚊子蒼蠅圍堵人類動物吸血隊伍中,缺衣少水,炕鋪麥菅黃百草,極少換衣洗澡社員睡炕上,成了跳蚤虱子臭蟲活躍地,多數社員尤其孩子衣服裏頭發窩藏滿虱子跳蚤,幹旱少雨天,多數人隨手摸掖下一把,可捏出幾個虱子,使勁甩頭發,甩下三五隻虱子跳蚤,勞累一天社員,晚上除蚊子叮咬外,躺在床上滿身紅疙瘩黑蟲眼幹癟軀體仍不得安生,忍饑寂寞一天炕上無數虱子跳蚤臭蟲粉墨登場,肆無忌憚啃噬叮咬勞累昏睡少油脂軀體,正謂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千錘百煉無時無刻不被叮咬王家窩人,已習慣了這些蚊蟲的肆掠咬噬,視而不見案板紅薯麵條紅薯麵片上鍋碗上落爬蒼蠅,不會想這些蒼蠅腿上各種糞便,飯仍很快下肚,麻木不仁身上無數蚊子跳蚤臭蟲叮咬,入夢後睡的依然香甜,隻在安靜坐下躺炕睡不著,被虱子跳蚤臭蟲叮咬的有點心煩時,狠狠在瘙癢皮膚上使勁撓幾把泄憤,有點講究姑娘媳婦,早上用力甩抖衣服,隔些天水足時用開水燙煮內衣,上年紀不幹活老人,吃過早飯午飯後,唯一樂幹享受事,是坐在院裏樹下,脫下外衣鄭重其事逮虱子跳蚤臭蟲,在家無事小孩,脫下衣服赤身圍在一起,逮虱子比賽誰逮的多,心急爺們小夥,屋裏院外田間地頭吸煙靜坐時,被虱子跳蚤臭蟲咬急了,脫下外衣,逮幾個虱子跳蚤塞嘴裏,使勁咬碎,狠勁吐出滿嘴血汙,在汙血上踩上兩腳,呸呸兩口,詛咒幾句,僅此發泄對如影隨形揮之不去不速之客的嫉恨厭惡之情。
三知青來的第一天就被圍身飛舞無數蚊子咬的鼻青臉腫,胳膊腿露肉處紅腫青紫,奇癢難耐,三天後問味而入蒼蠅爬滿鍋碗案板,本就看紅薯糊塗麵反胃三人,心慌沮喪,惡心幹嘔,更不想端碗,幾天後虱子跳蚤臭蟲上身,驚的三人心亂如麻如臨深淵,癢的三人夜不能眠寢食難安,不知所措間唯有如臨大敵般在疼癢處使勁抓繞,抓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體無完膚,疼痛奇癢難耐,晚上玉茹陪華宇挑兩擔水,請華宇出去後,反插衛生所門,在衛生所內脫衣燒水煮衣服,性急明海咬牙切齒脫下衣服,努力逮兩個虱子捏碎後,罵咧咧掄衣服發狠照牆石甩,皮膚過敏衛國先是在燈下仔細逮虱子跳蚤臭蟲,不得要領,虱子跳蚤沒逮幾個,對咬的最讓人鑽心疼癢,小如針鼻猩紅臭蟲根本看不清逮不著,隻好讓樂意效勞米包替自己捉,幫忙在背上不停抓繞,沒幾天,被饒的渾身血道道三人出了紅疹,由低燒到高燒,直至眼珠迷離說胡話,經英明許可,三人白天上午上半天工,下午晚上到衛生所打針輸液,經三天治療,玉茹明海退燒下地幹活,皮膚過敏結痂滲膿衛國多輸一天後,不聽華宇規勸,第二天發低燒硬撐下地,三人聽從華宇指點,除在身上多抹清涼油外,睡覺前往身上塗抹生石灰,雖燒的難受,比奇癢疼痛好受許多,發幾次高燒,拉幾次肚子,一月後,和飲食一樣,皮膚入鄉隨俗,適應了蚊蟲虱子跳蚤臭蟲叮咬,隻是更盼下雨,最好大雨,不下地幹活,不排隊挑水,多燒開水洗煮衣服,擦身子洗澡,或幹脆和半大孩童一樣,跳進水坑裏,洗落一身汙垢寄生蟲,享些人間樂趣,重溫點城市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