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疾,麥風麥花米包腳趾磕破滿身汙泥摸爬十幾分鍾來到玉茹門前時,風停雨住,雲開霧散,半輪彎月高掛林台山頂,雨後夜空蔚藍空明,山風勁吹,涼爽清淨,麥風拍門叫醒玉茹,聽玉茹說沒見麥枝後走向大隊部,迎麵碰見提馬燈上廁所華宇,華宇驚駭道:
“找你們大姐吧?我從孫家窯給米窩看病回來路上,看見麥旺領著麥堆火柱鹽灌糠包急火火回家,錯身時看見鹽灌背著一個女人,雨大天黑沒看清是誰,打招呼他們沒應,現在想想背上人八成是你們大姐,出啥事了刮風下雨黑咕隆咚的把你們大姐背走,不會是把你們大姐搶走吧,快叫人去追,晚了恐怕會出事。”
麥風哀嚎一聲,接過華宇遞來馬燈,跑向西麵孫家窯,麥花米包小跑追趕。
月光下沒有大山遮襠王家門康家棚趙家村鄉間小路相對好走,十幾分鍾後三人來到趙家村西頭螺嘴山腳下,這裏距位於花香鞏登交界處山梁上孫家窯一裏多地,路間經過螺嘴伸延下一個叫‘黑老婆溝’南北向幾裏長大山溝,溝裏路邊長滿灌木荊棘雜草,常有大鳥驚叫野狼出沒,白天膽小人獨自走過脊背發涼,冷汗沁身,腿肚打顫,發梢豎立,夜裏既是膽大人走這條路也會心跳加速頭皮發麻。
懦弱膽小麥風放慢腳步,聽到淒厲鳥叫後停下不敢再走,不知害怕米包越過麥風前麵帶路,倔強膽大麥花接過馬燈走在後麵,三人沿螺嘴陡峭山坡一尺寬小路前行二百多米,來到黑老婆溝頂山嶺結合部,這裏溝深陰暗,巨石密布,荊棘雜樹叢生,山壑雜樹遮襠的看不見一絲月光,馬燈似螢火蟲,隻能讓麥花模糊看見一米外麥風模糊背影,米包麥風似乎走進暗無天日煤窯底,伸手不見五指,摸兩邊荊棘一步一挪前行,山穀出奇安靜,三人彼此聽到細微喘氣聲,螺嘴頂傳來一聲悠長淒婉狼嚎,嚇的滿身汗麥風低呼一聲蹲在地上,第二聲狼嚎響起麥風捂嘴躺地發抖,麥花米包彎腰看麥風,麥花身後傳來樹葉抖動聲,細微腳步移動聲,麥花扭身舉燈探看,兩米外四隻綠豆大紅中泛綠熒光直視麥花,麥花探腰舉燈走兩步近看,模糊看到四隻後移螢光下兩條猩紅顫動紅舌頭,聽到野畜急於捕食呼呼喘氣聲,麥花脫口喊道:
“狼,兩隻狼。”
麥風慘叫一聲昏過去。
兩狼聽到慘叫後退兩步,麥花扭身走兩步彎腰看麥風,兩狼跟進兩步,麥花扭身走向狼,狼後退,幾次移動後麥花停在麥風身邊緊盯兩狼,兩狼停在幾步外伸長舌呼呼大喘氣,空氣凝固,雙方一動不動僵持十幾分鍾,麥花滿身汗水順腿流下,山風吹過全身冰涼,高舉馬燈右手麻木抖動,又過幾分鍾,麥花忍不住放下左手,四隻熒光前移三步,麥花馬燈移右手高舉,熒光後退原地,幾個會合後麥花哭喊道:
“狼哦!我知道你們餓,想吃我們就快撲上來,別嚇我們,你們餓我更餓,我受不了了。”
米包喊道:
“三姐!我摸石頭砸他們,撅棍子打跑它們。”
“不能動手,我們那是他們對手,它們看我們人小正試探我們,一動手我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