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段浪的呼喚,冷凝心恍若未聞。堅定的她,那眸中此時就像是放棄了一切一般。
“段浪,十年了。我無時無刻不生活在痛苦之中,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但我太弱小了,我做不到。是你,讓我重新看到了希望。段浪,記住,好好的活著。”冷凝心忽然露出慘白的微笑。
那一刻,段浪知道冷凝心很痛苦,但她的內心,卻是自豪的,是驕傲的,同時也是欣慰的。
“殿主,不要啊,我可以報仇的,我可以的。”斷浪大聲的嘶吼著。
“不,段浪,現在的你,報仇還不夠。而殿主傳承,會讓你更是一層樓。到時候,你就擁有了報仇的資本。而要進行殿主傳承,就必須集合所有前代殿主的意誌。你明白嗎?”冷凝心大聲吼道。
“為什麼?”段浪仰天長嘯。
為什麼他的兄弟們要因為他而死?為什麼殿主也要因為他而這樣做?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做得還不夠。一直以來,段浪心中都認為,雖然自己天資不行,但自己總會是最勤奮的那一個。
他總以為,自己不是幸運的那一個,但自己總能從不幸中找到希望。
但這一刻,段浪卻前所未有的失望,乃至是絕望。跟他們相比,自己做得算得了什麼?他們用生命再給自己鋪路。
而自己呢,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是覺得,自己對他們肝膽相照了,就可以了。自己從來沒想到犧牲,也沒想過死亡。
“不!”段浪仰頭大聲的嘶吼著,瞪大的眼睛中,因為極度的張大而裂開,從眼角兩側,流下兩道觸目驚心的血淚。
轟隆隆!
整個密室之中,伴隨著段浪的一聲怒吼,忽然劇烈的搖晃起來,周圍的牆壁,開始坍塌。
“啊!”
段浪再次一聲嘶吼,像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一般。洪擦一聲雷鳴震響,澎湃的雷電之力,從中間祭壇的段浪身上蓬勃而出,彌漫整個密室之中。
而就在這一刻,冷凝心因為魂力枯竭,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被狂暴的雷電之力,給掀翻出去,狠狠的砸在遠處的地上。
但她趕緊強忍住身上的劇痛,看向祭台上的段浪。隻見此時的段浪,全身都被一層聖潔的白光包裹著。
這一層白色光華,就是凝聚了紫雲峰幾十代殿主意誌的產物。殿主傳承,必須在曆代殿主的意誌之下,承接他們的無上意誌。
白光在紫色雷電之中閃耀,將段浪襯托得如戰神一般。
曆代殿主意誌不斷的侵蝕著他的大腦。這些意誌,此時都爭先恐後的向著他的大腦深處擠去,不斷的想要控製他。
那一刻,段浪看到了,第一代殿主開宗立派時的征戰殺伐。看到了之後曆代殿主的一生。看到了他們與惡魂對戰之時的霸道,也看到了他們一往無前的絕心和勇氣。
“你懂了嗎?”身體之中,忽然有一個聲音在低聲問道。
“懂了,懂了。”段浪忽然喃喃自語道。雖然他自己也不明白,此時的他到底懂了什麼。但是那來自心底的聲音告訴他,他懂了。
就在他回答完這個問題的瞬間,他身體周圍的白光,忽然就像是垂死掙紮般,不斷的乍現起來,忽明忽滅的,想要隨時都會熄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