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晚抬手指向一人:“你,你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指向的宮女是溫詩璿的貼身宮女,止湘。
止湘害怕的看了眼溫詩璿,嘴裏喏喏著說不出個所以然,突然,溫詩璿猛然掙脫開那幾個宮女,上前扯住止湘的臂膀:“止湘,你知道的,我沒有下毒,我沒有下毒,你是我的貼身宮女,你最是知道我的!”
李向晚使了個眼色,便有宮女將溫詩璿拉倒一旁,止湘低著頭不敢看她一眼,好半響,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竟是哀哀哭了起來:“娘娘,對不起,便是你怪我,我也要說出來。”她從懷裏掏出一個金簪子,狠狠的丟在地上,金簪落地,似是落在眾人的心上,“娘娘,你給我這根金簪,讓我將淑妃娘娘原本的筷子換成另一雙你親手交給我的筷子,我當時以為並沒有什麼,可是沒想到那上麵竟然塗著鶴頂紅,娘娘,奴婢實在是害怕,裏麵躺著的可是淑妃娘娘啊。”
溫詩璿看著止湘一張一合的嘴巴,心中隻剩下兩個字,完了。
止湘哽咽著嗓子,抽抽噎噎的哭著,看上去好不可憐。
溫詩璿腦袋一陣眩暈,唇色蒼白,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貼身宮女竟然會出賣自己,那根金簪的確是她的,而且的確是她前段時間賜給她的,如今卻被她說成,是收買她下毒的證物,她哇的一聲,吐出一口心頭血,頹唐的說道:“止湘,我待你不薄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止湘卻是兀自低著頭抽泣,我淡淡的垂下眼眸,溫詩璿這個模樣,想必是被氣到了極點,這時一隻冰涼的手覆上我的,我抬眼看去,卻是從進來起便一直默不作聲的張瑤,眸中有著一絲極淺的哀戚,我勾起一個淺笑。
“娘娘,我有一個疑問,想來不得解惑,怕是夜裏都睡不著覺。”我輕柔的說道,宮殿裏頓時一片寂靜,溫詩璿灰著一張臉看過來,眸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李向晚扶額:“說。”
“素來都有,銀針可以驗毒之說,更何況是雙純銀的筷子,這有沒有毒不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言下之意便是若是筷子上真的有毒,按照筷子是純銀的來說,那定是黑透了,這樣一幅黑透了的筷子尤珣又怎麼會用。溫詩璿一聽,連忙點頭:“貴妃娘娘說的是,說的是,如果真的有毒,為什麼筷子沒有黑?我明明記得那雙筷子遞給淑妃娘娘的時候,是純銀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變黑。”
李向晚使了個眼色給明珠,明珠意會,上前說道:“這便也是奴婢要與各位娘娘說的另一件事情了,純銀的筷子本來遇到毒藥基本上會變黑,尤其是鶴頂紅這樣的劇毒,但是如果有一樣輔助的東西塗在這筷子上麵,再塗上毒藥便無人看得出來這雙筷子上麵有鶴頂紅。”劉喬忙問:“那是什麼東西?”明珠從懷中掏出一個極小的瓶子,輕聲說道:“明蠟。”
“明蠟是一種很常見的蠟,用於封住藥瓶的封口,防止一些珍稀的藥材藥味會隨著縫隙揮發,從而導致藥材的藥力大大減少,因此幾乎是從醫的大夫們都知道這明蠟的用途,而這明蠟不僅可以封珍稀的藥材也可以封住珍稀的毒藥,況且鶴頂紅本就無色無味,猶如清水,封起來是更加的易如反掌,若我沒猜錯,下毒者首先是將那雙銀筷塗上明蠟,明蠟透明無色,將筷子整個包住,再塗上鶴頂紅,因為明蠟已將筷子封住,鶴頂紅沾染不上純銀的筷子,自然筷子不會變黑了。”明珠說著,從身後的托盤處取出那雙尤珣用過的毒筷子,“各位娘娘請看,這筷子上已經沾染了點點的黑色,都是因為這個明蠟已經被融化了,因為淑妃娘娘曾經用這雙筷子夾過菜,菜上便自然而然的染上了鶴頂紅。”
聽到這裏我搖了搖頭,溫詩璿這次是徹底救不回來了。
顯然溫詩璿也明白今日她怕是要折在這裏,這種卑劣的手段,將她打入萬丈深淵,她麵如死灰。
劉喬見眾人默不作聲,煞有其事的咳嗽幾聲:“我說,既然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上了,還要在查下去麼,很明顯下毒的人就是你溫詩璿!”溫詩璿整個人都呆住了,竟是沒有開口說一句反駁的話,也是,現在這種情形說多錯多。李向晚淡淡的掃了眼劉喬,劉喬冷笑著偏過頭。李向晚道:“去搜,如果下毒的人真的是溫美人,想必這宮殿裏定還藏著明蠟,都給本宮搜仔細點。”過了一會兒,琳兒用布包著一個黑色的瓷瓶放在一旁的托盤上,細聲道:“娘娘,這是奴婢在溫美人寢殿中搜出來的。”明珠拿過細細一看,點頭道:“娘娘,這便是明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