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蛋蛋劃開紅豔豔（一）
“（崇禎十二年）十一月大荒，鬥粟價至一千四百文，瘟疫傳染，人死八九，至今，米脂一縣僅存人丁四千六百七十二戶。”
“（崇禎十三年）春無雨，蝗蝻食麥盡，瘟疫大行，人死十之五六，歲大凶。時鬥米一千七百文，草木樹皮無有存者，人食菜子，苟活旦夕，骨肉相食，遍野榛莽，有數村不見一人者，定邊全縣僅餘三千二百二十四戶。”
“（崇禎十三年）大旱，飛蝗食麥，瘟疫，人死大半，互相殺食。保安全縣僅存五千一百戶。”
趙康艱難地看著一列列文字，再看看底下各知州、知縣無奈的表情，心頭非常沉重。自己這輩子見過最恐怖的事僅僅隻是府穀縣城中那具腐屍、以及被反賊田虎、獨眼龍等人殺害的兩個衙役的血淋淋的人頭。骨肉相食、互相殺食這種已經喪失人性的舉動都能發生在自己的治下，可見餓得有多慘？
趙康一直都認為，被餓死是所有死亡方式中最憋屈的死法。正常人，沒誰會想餓死自己。可以戰死、老死、病死、摔死、淹死、吊死、悶死、毒死、電死，甚至渴死，但都不應該被餓死。
經過統計，延安府含府穀縣在內，總戶數僅僅隻有1864戶，約60萬人，慶陽府則僅有155戶，約1萬人。兩府加起來的人口數量甚至還比不上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型四五線城市。當然很可能還有部分人是沒有統計到的，但總的人數也絕不會超過一百萬。這個數據讓趙康感覺非常悲哀。要知道二十一世紀，榆林市常駐人口就接近400萬，慶陽為00多萬，延安也為00多萬，三地加起來超過八百萬。
事情已如此緊迫，趙康當即決定整個延綏巡撫所轄範圍內延安、慶陽二府全部搬照府穀縣的模式進行改革。在巡撫衙門成立衛生廳、警察廳，在各州、各縣首先成立衛生局和警察局，對應由衛生廳、警察廳直轄，負責防疫和日常治安工作，所有衛生局、警察局的工作人員奉祿全部由巡撫衙門統一發放。此舉雖然強行剝奪了各知州、知縣的權力，但是他們對目前的局麵毫無辦法，隻能聽從趙康的命令。
各縣統計賑災所需糧餉，向巡撫衙門申報領取。對難民、災民實行以工代賑的方式，組建難民、災民們開墾荒地、修繕城牆、興修水利以及擴建從榆林通向各府、各縣的道路。要求所有州縣年底前必須做好明年播種的準備，明年將由巡撫衙門免費提供新型農作物的種子給延綏鎮境內所有人種植。
趙康道：“咱們延綏鎮前年大旱、今年大旱，誰敢保證明年、後年不大旱？不定今後十年，年年都要大旱，難道大旱陝北的百姓就不活了嗎？子不語怪力亂神，對於鬼神之，我本人一向敬而遠之，我們要拿出人定勝和愚公移山的精神出來，建設一個嶄新的延安、嶄新的慶陽出來。所以必須在延安、慶陽二府境內大量修建水利工程，而且陝北屬於嚴重缺水的地區，不僅缺乏灌溉用水，就連平時居民的生活用水都很難得到保障，甚至有的地方還有一輩子隻洗三次澡的陋習，究其根本原因，就是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