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兒,”戰明輝忍不住叫了起來,聲音裏是一股濃濃的憐惜。

他上前,解開綁著雲幻影的繩索,因為綁著太緊,雲幻影的手腕處,是深深的勒痕……

“幻兒,你怎麼樣?”戰明輝柔聲說道。

“沒事,”雲幻影搖搖頭,站了起來。

那邊和雲長鳳鬥正難舍難分的歐陽澈,見戰明輝趕到,也知道雲幻影脫離危險了,見目的達到,歐陽澈快速抽身,施展輕功,消失在夜幕之中。

雲長鳳見戰明輝和大批禁衛軍來了,也知道大勢已去,正準備開溜。

“站住,”戰明輝的聲音冷冷的在雲長鳳的背後響起。

雲長鳳哪會理會戰明輝,還是繼續往前走,戰明輝一個飛身,擋在了雲長鳳麵前。

這樣的時刻,雲長鳳哪敢和戰明輝正麵交鋒啊,嘴上卻是強硬的說,“怎麼,戰將軍想對本宮動粗?”

看著雲長鳳這張叫囂的臉龐,想到雲幻影手上那深深的傷痕,戰明輝有種衝動,他盡量已經刻意的壓製那種衝動了,可是那種衝動仍然象噴薄而出的火焰,似乎那薄薄的胸壁已經無法阻擋了。

戰明輝揚起了手,“放她走,”背後傳來雲幻影的聲音。

戰明輝心中疑惑,可他知道雲幻影也許有雲幻影的道理。

他忍住氣,收回了手,雲長鳳的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你戰明輝又怎麼樣,在我雲長鳳的麵前,還不是要低頭。

雲長鳳衣裙嫋嫋的離去……

見戰明輝疑惑的眼神,雲幻影知道他一定疑惑自己為什麼叫他放了雲長鳳。

雲幻影主動說道,“現在我除了手上有些腫著,其它毫發無傷。即使你真的抓了雲長鳳,她是翰王妃,她的背後有當朝左相,她的背後有強大的海天雲閣。我們能奈何她?那樣做,隻會把我們自己推到風口浪尖,畢竟,齊王現在根基還不是那麼穩固。”

戰明輝點頭表示認同雲幻影的話,雲幻影是考慮的十分周全。

雲幻影此刻的眼神卻是若有所思的,雲幻影眼睛看去的方向,正是歐陽澈離去的方向。

“他是誰?”戰明輝隻看到一個白影,並未看清歐陽澈的模樣。

雲幻影搖頭,她和歐陽澈還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隻是現在她還不想告訴戰明輝。

戰明輝把雲幻影送到朝雲殿門口,就離開了,戰明輝的身份不適宜進後妃的宮殿。

一踏進朝雲殿,皇後就坐在正殿之中,雲幻影見了皇後,行了禮,皇後隻是淡淡的說道,“回來了,早些休息吧。”

看著皇後平靜的臉,雲幻影心知,皇後是什麼都知道的。多年的宮闈生活,皇後怕是也修煉到家了。

後位,高高的後位,雲幻影有些替皇後悲哀,這個後位,給皇後帶來了什麼,是十年如一日的獨守空房,還是日漸麻木的心靈……

回到後殿,還沒有進景殤的房間,已經聽到裏麵傳出聲音,“小蓮,去開門,王妃回來了?”

雲幻影詫異,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敲門,景殤怎麼知道她回來了。

進了房間,淡淡的宮燈下,景殤斜躺在床上,即使受了傷,景殤的側臉線條優美,在光下他俊逸颯然得仿佛一幅仙謫畫像。

那一刻,雲幻影有淡淡的失神……

見雲幻影站在床前,景殤隻是淡淡的說了句,“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雲幻影的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淡淡的失落,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以為,她和景殤,不過雲幻影迅速調整了心態,即使她和景殤是夫妻,景殤怕是永遠不會愛她了,那個千嬌百媚的王逐心才是景殤的最愛。

雲幻影梳洗了一翻,讓丫鬟都退下,吹滅了燈,默默的在景殤床邊的榻上睡了下來……

黑暗中,有一個人卻毫無睡意,是景殤。

前麵,雲幻影進房的時候,景殤竭力用平靜的語氣也壓抑自己心中的那種奇怪的感覺,景殤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景殤,幼年喪母,他早早的體會到了世態炎涼,這些年的宮闈鬥爭,他的心早就變冷了,除了王逐心,他沒有在任何女人身上花過什麼心思。

可是前麵,皇後回宮時,見雲幻影沒有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有股奇怪的感覺浮了上來,就象是傷口處隱隱作痛,又不象是傷口處痛,象是一顆心半懸在半空,不能上也不能下,懸吊著心理很異樣的難受,初時,景殤以為隻是因為自己受傷的緣故,可是剛剛雲幻影踏進房間的那一刻,景殤突然覺得那種奇怪的感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