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景殤怒喝。

從未見皇上發這麼大火的侍衛和公公,戰戰兢兢的跑了進來,顫抖的聲音問道,“皇上,有什麼吩咐?”

“來人,把戰明輝給朕押到刑部大牢,把蘭妃關到北宮去,”景殤的模樣說多嚇人,就有多嚇人,簡直是麵色猙獰,咬牙切齒。

說完,景殤拂袖而去,這個夜晚,這些後妃總算見識了皇上的鐵血手腕,戰明輝,跟隨皇上多年,就連這皇位,戰明輝都立下過汗馬功勞,蘭妃,曾是皇上身邊一個多麼重要的女人,她從一個不受寵的齊王正妃,一步步的成為景殤身邊不可缺少的助手,可是,就這樣兩個在景殤生命中不可替代的人,景殤一樣還是毫無猶豫的處置了。

北宮,曆來是處置犯錯後妃的地方,幾乎,從外麵走到這裏的後妃,沒有一個還能活著出去。

這裏,多的是頭發鬆亂,麵無人色的女子,不過多數是前朝妃子,走過長長的回廊,回廊上連燈都沒有,四麵都是冷風,充斥著陰霾的氣息……

北宮的小公公提著昏暗的宮燈在前麵引路,一路走,一路在微微的歎息。

“公公,你歎什麼氣?”那微微的歎息聲倒是象什麼東西,輕輕的觸動了雲幻影一下,原來,這宮中,還尚有熱血之人。

“奴才這是替蘭妃娘娘可惜,怎麼就犯了這個錯,如果蘭妃娘娘犯了其他的錯誤,或許哪個皇上想起,還會來接娘娘,可是這樣的錯,不要說是皇上,就連尋常百姓家的男子,也是不可能而被原諒的,”說完,公公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雲幻影心中感慨,看來這公公還有幾分血性,她問道,“公公怎麼稱呼?”

“奴才姓曹,”公公在一處宮殿門口停住了腳步,“娘娘,今晚就睡在這裏吧,這裏雖說陰冷了點,可是這間屋子是唯一沒有死過人的屋子,娘娘就放心的在這裏就寢吧,奴才現在就去給娘娘取些被褥柴火來。”

“有勞公公了,”雲幻影欠身行了個禮,她並不懼怕這淒風冷雨,她懼怕的是人心。

雲幻影看著那盞宮燈越走越遠,一會消失在回廊的盡頭……

雲幻影轉身,輕輕推開門,一股黴爛、腐臭味迎麵撲來,讓人作嘔,雲幻影知道,一定是很久沒有人來的緣故。

雲幻影麵前一片漆黑,黑暗中,她什麼也無法看清,雲幻影探手入懷,幸好,懷中還藏有一根蠟燭,雲幻影忍住異味,這才看清屋中的擺設,桌椅倒也齊全,就是上麵已經積聚了厚厚的灰塵,雲幻影隻是伸手手指輕輕的抹了一下,但見十指上黑黑的,厚厚的,塵埃遍布。

雲幻影找了還算幹淨凳子,找了幾根幹草隨意擦了擦,然後坐下開始想心事。

她把和戰明輝今日發生的事情細細的梳理了一遍,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陷害戰明輝和自己的人,應該是宮裏的人,不然,她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把自己聽柔宮的下人調的一個也不剩,包括阿紫。

難道是單柔?雲幻影相信王逐心暫時還沒有這麼縝密的心思。可是這樣的手筆,單憑單柔似乎也無法做到,難道是她?想到這裏,雲幻影秀眉緊鎖,她終於出手了,這個自己和景殤除了風偏雲之外最強大的對手。

雲幻影啞然笑了笑,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妹妹,你在哪裏?”門外遠遠的傳來一個略帶哭腔的女聲,是阿紫來了,雲幻影心頭一熱。

“阿紫,我在這裏,”雲幻影叫喚著。

循著微弱的燭光,阿紫尋到了雲幻影的房間,推門而去,一聞到這樣的異味,阿紫忍住心中那股惡心,哭喪著臉說道,“娘娘,皇上怎麼能這麼對你,這裏哪是人住的地方?”

“發生這樣的事情,你還能讓皇上怎麼對我?”雲幻影回答的很平靜,平靜的象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阿紫,你午後去哪裏了?”雲幻影象是想起什麼似的。

“我見戰將軍來了,也知道戰將軍和妹妹有話要說,所以我就先退了出去,正好玉芙宮的小青找我幫她幹些事情,雖說我不喜歡逐妃娘娘,可是小青是善良溫柔的女孩子,我們在宮中也算頗為投緣,”阿紫都後悔死了,如果她不去玉芙宮,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阿紫的心中充滿了懊惱。

聽了阿紫的話,雲幻影暗思,難得這事情王逐心也有份。

無論如何,今晚是想不明白這個事情了,目前休息最重要,如今她已經深陷冷宮,恐怕明日天一亮,就有人會來耀武揚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