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客聽此言,心中想到:“自己兒子未必會拿到這兩件,即使拿到一件,到時再以絕不會讓張倫吃虧的高價向他求來便是。”想罷,便宣布了開始,任由兒子去抓桌上器物,隻見李默白看到此二物之後,雙眼一亮,伸出雙手,也不向別處去,徑直抓向一書一劍,很容易將書抓進懷裏,劍似乎有些沉重,李默白使力兩次都沒有拿起來,小臉脹得通紅。李客正想幫李默白拿起寶劍,卻聽李默白小口悶哼一聲,手中金光一閃,竟生生將劍提了起來,抱在了懷裏,隻是這一下,似乎用盡了李默白全身的氣力,哧哧地喘著粗氣,一改往日好動的性子,靜靜地趴在李客懷裏一動不動。
李客見到李默白竟然將這柄劍提了起來,心中一陣驚訝,剛才張倫將劍放在桌上時自己也試了試它的重量,饒是自己也感到有些沉重,不料孩子竟然將它提了起來,轉頭看向張倫,卻發現張倫也正在看著他,眼神清澈,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李客又想起剛才閃過的金光,似乎於前些時候自家院子上空的金光一般無二,心中不免又是一陣疑惑。還有就是張倫仿佛早就知道這一切似的,知道李默白會將書和劍都抽到,又會將劍提起來,想到這些,李客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驚訝,一時竟呆了。張倫見狀,知道李客心中震撼,連忙拍拍他。
眾賓客見到小孩竟將劍提了起來,無不感到十分驚訝,但李客隻解釋說兒子天生神力,眾人也不好再問,停留了一會兒後,均向李客告辭回去了。唯獨張倫一人站在李客身邊,似乎並無離去之意。
院內逐漸變得空蕩起來,賓客們都已經迅速散去了,下人們開始收拾碗筷,桌椅,打掃院子,此時,李客方才轉過頭來,麵露微笑地向張倫說道:“張兄現在該向我說說書和劍的事情了吧,製書的綢布已經泛黃,但絹絲稠密,一看便是先秦古書,劍形如飛龍遊天,雕工細致精巧,隱隱透露著古樸,厚重的洪荒氣息,怕是比那書的年齡還要久遠,經久而不變其狀,曆千年而更呈新意,不看劍身也能知道此劍實是非同小可,你若不向我說明白這兩件古物的來曆,我可斷不能收此二物啊。”
張倫聞聽此言,猶豫一下,臉上突然泛起一種極其古怪的表情,對李客開口道:“不瞞你說,我是真不知道這二物的來曆,不過,我跟你講講我來碎葉前的事,你或許就知道了。”說著,張倫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眼神迷離,顯然是陷入了回憶之中。“今年是整700年,大約在十六年前,便是武皇執政的那一年,武皇曾竟當過道士,對道家之人自是十分親切,這本是件好事,但就是因為這樣,致使我所在的三清觀中出現了一些矛盾,觀主與一眾道士,在這種情形下,皆欲於當地官府聯合,謀得一些小職務。我的師父趙蕤,他雖想要一些職務,但一來他所願意為其服務的並不是武則天的大唐,而是李家的大唐,二來,我師父心誌高遠,並不能被區區一些縣令等打動,後來,師父更是對政治失望,一心想要追求道法的極致,便去規勸觀中各人,一開始,觀主還假意接受,可他們心裏早已決定,再師父數次規勸他們之後,他們終於惱羞成怒,終於。。。。。”說到此處,張倫臉上逐漸蔓延出痛楚的神色,眼角竟是隱隱出現了一些血絲,拳頭攥得緊緊的,手背上的青筋,根根膨脹,直欲裂開。感受到張倫心中那無可抑製的憤怒,李客不知該如何安慰,隻能拍拍張倫肩膀,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