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威武雄壯的身軀,扛起的是最為偉大的母愛。
李客剛才已經醒來,隻是一直關注張倫,此刻聽到李氏的痛喊,不由將頭轉了過來。
一看之下,便是一身冷汗,一聲嘶喊過後,拚起自己已經無力的身體衝向了門前,張倫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硬受惡鬼一擊,脫出身來,衝向了病儒,病儒本意隻是借著攻擊李默白,來逃脫自己,此刻一掌拍死了李氏,心下也是暗叫糟糕,不敢多耽,急急向院外奔去,意欲退走。
張倫見弟妹身死,心下憤恨,加快步伐,向病儒追去,病儒心存怯意,身子又虛弱無比,腳下虛浮,而張倫已不再管身後惡鬼的追擊,全力向病儒攻來。
終於在病儒一隻腳踏出李府時,張倫一掌印在了他的後心。
全身功力,沒有絲毫保留的爆發而出,青色的木行元力夾雜著鮮紅的血氣,在病儒背上猛然爆開。匆忙間,病儒隻來得及將全身冥靈之力都聚在心髒周遭,護住心脈,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一口心血噴出。
而在這一停頓下,惡鬼也是追了上來,一掌攻向了張倫,張倫知道病儒今日殺不了,遺憾的同時,避開了惡鬼的攻擊。
沒有纏鬥,僅此一招,病儒借著張倫的力道躍出了牆外,惡鬼追上負之遠遁。
敵人走了,僅剩下一地焦土,腳下一軟,張倫一口血噴了出來,全身功力迅速消退,急忙扶牆歇息。
李默白此時卻是一臉茫然,癡癡呆呆地立於門後一動不動,竟似喪失了魂魄,眼睛直直盯著母親,胸口,臉上,李氏的鮮血,那麼的神聖,那麼的芬芳。
李客奔至門前,雙手扶上李氏肩膀的一刹那,便知道李氏停止了呼吸,回天乏術了。
淚花,在李客的眼眶中隱現。
傷感,在李客的心髒裏彌漫。
十年,陪伴了自己十年的女人,在此刻香消玉殞,饒是李客鐵一般的心,也被火燃成了水。
說來奇特,在病儒的一掌下都未曾倒下的李氏,此刻一觸碰李客的雙手,便頹然倒在了李客的懷裏。
眼前一亮,陽光透過門縫照在李默白依然染血的臉上,李默白突然間醒了,就如同從噩夢中醒來。低頭看看胸前的血跡,打開門,一聲撕心裂肺的厲嘯衝天而起。
一如蒼猿哀嘯,子規啼血。
猛地撲在李氏的身體上,李默白涕淚俱下,一聲聲痛苦的哀嚎不斷不絕。
隻是一個“娘”字,李默白重複了成百上千遍,直至李客將李默白拉入自己懷中輕聲安慰,李默白才嗚咽著逐漸沉沉睡去。
睡夢中的李默白,身軀亦在不斷顫抖。
是靈魂在輕泣,是魂靈在哀嚎。
張倫也在此刻走了過來,李客看看他,卻發現張倫比剛才更為老邁了,滿頭銀發,皺紋布滿了臉頰,眼睛中也喪失了往日的精芒,取而代之的是渾濁,身軀顫顫巍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看到李客驚訝的表情,張倫微微一歎,解釋道:“二弟,你不必擔心了,我用的秘法叫‘獻祭’,是千儒殿禮門的秘法,以己身血氣獻祭於天地大道,換取一時的功力,但這法的傷害卻是必不可少的。”
“盤古破開混沌後,獻祭於天地,掌握了整個宇宙的法則,在僅僅存活的時間內,建造了我們生活的這片空間。上古之人,壽命較今日的百姓短的多,可是其戰力卻是今日之人無法比擬的。”
李客聽罷,驚道:“大哥,那你豈不是僅剩幾年壽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