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沙中露出的李默白,隻覺得自己快要脫力了,眼皮直往下掉,雙腿好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全身的衣服都沾在了身上,令李默白難受無比。
李客看到李默白這樣,知道這是凝聚道種的後遺症,拍拍李默白的頭,將李默白抱上了馬車,一躺下來,李默白頓時感到天旋地轉,仿佛天地都在向著自己彙合而來,李默白不由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張倫看到李默白睡著,點點頭,向老僧感謝道:“大師,謝謝你幫助小侄了,要不是大師,恐怕他還得多等個把月呢。”
老僧雙手合十,說道:“施主不必客氣,幫人即是幫助自己,這也是為自己漲福澤,消業障。”說罷,又轉起了經輪,念起了經。
似乎在李默白凝聚道種成功後,老僧也顯得很是高興,誦經的聲音帶著輕快的語調,傳遍四方。
赤鷩自從被老僧收服後,一直都是垂頭喪氣的,眼睛裏的光芒也比初見時黯淡了不少,跟在老僧身旁走路都是慢悠悠的,可能是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自由了,現在的赤鷩,囂張的氣焰早已消失殆盡,反而時不時會在眼中流露出一絲後悔。
但老僧在念起這段經文之後,赤鷩似乎很是有觸動,黯淡的雙眸中逐漸有了光彩,再聽到最後,竟是仰頭發出了這些天以來的第一聲,特殊的聲調帶著赤鷩變得明朗的心情衝天而起,和老僧的誦經聲交相輝映,甚是好聽。
李客聽到這清越的聲響,也是在心中產生了一絲明悟,死者已已,生者可追,李氏的希望,也不是自己一直記掛著她,而是,將她寧願舍棄生命都要護在羽翼下的李默白,養大,養好。
沙漠開始平靜了,雖然太陽仍是那麼毒辣,但所有人都沒有在乎這些,隻要自己還健在,還能為自己在乎的人做一些事,那麼,即使受到傷害又如何,即使別人都不懂得又如何,至少
自己心安
看著遠方冒起的炊煙,李客知道,馬上就要進入吐蕃了,在這沙漠之中,自己曾絕望過,曾歡喜過,在鬼門關上轉了一遭的李客將過去想不通的事情全都想明白了。
熟睡中的李默白,似乎真是身心都疲勞到了極點,竟微微的發出了鼾聲,還在睡夢中將手舉起來揉了揉鼻子。
李客和張倫相視一笑,有子如此,夫複何求。
伴隨著一路的誦經聲,李客一行在一周後便行到了吐蕃,在沙漠中的兩個星期,最大的收獲便是李默白凝種成功。
進了吐蕃,感覺著路上來往的行人旅客的氣息,李客知道,這路,基本就走下來了,不出意外,在過將近兩個月,自己便可以站在新的李府門口了。
在進城以前,因為怕牛一樣大小的赤鷩嚇到民眾,老僧讓赤鷩變得小了很多,就和平常的山雞一般無二,不過,赤鷩漂亮的羽毛卻是無法更改的,在進城後,還是有不少人注視著這隻看起來極為絢麗的動物,甚至有人想從老僧手裏買走。
可是性子極為火爆的赤鷩怎麼可能允許旁人將它當作玩物買走,一聽那人的話,直接便跳了起來,用嘴使勁的在那人的額頭啄了一下,那人頭上立馬便浮現了一個拳頭大的包,痛的直跳腳。
還是老僧去幫他念了段咒語,用了元力,才恢複了他的本來麵貌,這下,這想買下赤鷩當寵物的人也知道遇到了高人,連忙雙手合十,虔誠的匍匐在老僧麵前祈禱,老僧為他誦了一段經,才將這虔誠的信徒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