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上午我把昨天檢查的情況都做了統計,都在這裏了。”
“好。”
墨燕飛接過張不三手上的小冊子,拿在手裏沉甸甸的,突然沒有了看的力氣。把小冊子又給了張不三,“這件事情你去辦吧,需要多少錢直接跟柳慧那裏說。”
“是。”
張不三拿著手裏的冊子退出去,也是沉聲一歎,隻是縣城的地界就有這麼多戶人家受了難,其他的不知道的地方又是什麼樣子。現在消息傳遞不出去,為了人員安全,隻能等雪後再去查看給予幫助了。
時間不等人,雪又下了幾場,沒有第一次那麼大,但冰寒的天氣並沒有同情人們的困苦,依然按照自己的步伐行進著。這一轉眼都到了年關,朝廷的命令如石沉大海沒有聲響,不知所蹤。
“秦可兒,你認為你父皇是個好皇帝嗎?”
墨燕飛曾經這樣問過秦可兒,秦可兒隻是淡淡一笑,並沒回答。眼裏的落寞,臉上的無奈,似乎已經給了她答案。
“墨燕飛,要是有一天我離開了你會不會想我?”
這日,秦可兒突然拉著墨燕飛的手問,這句話問的煽情,這煽情來的毫無預兆,與平時的跳脫性子和自己對立的鬥雞樣相差甚遠。
“怎麼了?”
墨燕飛笑嗬嗬的問,戲謔的笑容下閃過一抹憂心。秦可兒從來都不是個煽情的人,她的人從內到外都是一團火熱,仿佛天生就應該快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無憂無擾,隨著自己的性子追求自己的想要的生活。即使身為公主,也不願困在深宮中,她可以自由來去。無在乎皇宮還是江湖,她要的是瀟瀟灑灑的活。喜歡的就去追求,無果的愛情就果斷的放手,隻是近來她身上那股子忽來忽去的黯然,偶爾的安靜,都讓人覺得下一刻似乎就消失了。
“隻是想問問你會不會想我,要是我不在了,誰折騰你呢?”
秦可兒悶悶的說,墨燕飛輕笑,“沒人折騰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嗬嗬。”
秦可兒幹笑,低聲呢喃,“是啊!高興還來不及呢!”
會有誰想著自己呢?漢國她也差不多走了一多半的領土了,遇見過不少人,見多了看不得的事兒。她想那些都是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匆匆過客,從不深交,從不留戀。如今,怎的多了心,認了真?她終究是要走的不是?
“喂!秦可兒!你是哪根筋不對了?!”
“你才是腦筋有問題呢!”
秦可兒忽然從袖子裏抽出一張暗黑中鑲著金黃耀眼邊線的卷軸扔給她,“自己看吧!父皇派暗衛送來的。”
卷軸上的字不多,看到那幾個字墨燕飛直覺想笑。命自己年前一定要帶著公主返京!沒提到穹縣的冰天雪地,也沒說穹縣受苦挨凍的百姓要怎麼安置。
這就是皇帝,看似英明實則冷酷,帶著一張普渡天下的臉,冷眼看著百姓在生死間掙紮也不想伸出自己的手拉上一把。
上華京,一場繁華夢,奢華的酒樓,香車寶馬,玉冠金釵。習慣了這裏的平凡和淳樸,居然想到那浮華就下意識的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