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裏有一道很亮麗的風景線,那就是早讀。
“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宵……”周圍的同學在發奮地讀書,隻有樂文一個人在木木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你幹什麼?快讀書啦!”小曼很不滿她現在的狀態。
“不想讀,也讀不進去,你不要管我啦。”她繼續盯著教科書的某一頁出神。
……
心理真的可以影響生理。也許是因為樂文最近情緒過於憂鬱,再加上睡眠不好,進食也不定時,她病了。她狠狠地生了一場病,高燒39度半。
她請假回家後,母親馬上帶她到附近的診所看病。在去看病的過程中,母親總是嘮嘮叨叨地責怪樂文的不注意身體,又埋怨說看一次病要花多少錢,要浪費多少時間。樂文聽了這些話,心裏就更不舒服了。畢竟一個人生病的時候,更加需要的是安慰和照顧,埋怨隻會讓一個病人更加難受。但她的母親明顯不明白這個道理。
“高燒39度半,打個吊針,回去吃了藥再休息下就沒事了。”醫生診斷後說。
某個護士在幫她上吊針時,因為沒看清她手中靜脈的位置,要連插兩次才能成功插了進去。這對樂文而言,無疑有種“雪上加霜”的難受。
坐在診所裏,看著周圍同是打吊針且表情呆滯的病人,想起剛才母親指責的話語還有那個不專業的護士的失誤,心裏就一陣虛寂。看出門外,天色已經漸黑,還在下著細碎的小雨。此情此景,一切都好像在跟樂文說:這是一個用作想念的好時間。
任性的心又在作祟。她拿出手機,算準了時間,等下課時間一到,她就撥通了周曉斌的電話。
“喂?怎麼了?”周曉斌問。
“喂,我想喊你幫幫忙。幫我打電話到楊明家,讓他回我個電話。好嗎?”現在她急需她的精神支柱能帶給她一點點的安慰和支持。
“可以啊,你怎麼了?”周曉斌很不解她的做法。
“我發燒了,想找他說說話。”她如實說出自己的目的。
“好,你等等,我等會再複你電話。”幫助朋友他還是義不容辭的。
時間一點一滴地溜走了,短短幾分鍾在焦急等待的人的心裏,是一段漫長的歲月。終於,樂文的手機響了,不過,不是楊明打來的。
“喂?”是周曉斌的聲音:“對不起啊,我找不到他。他家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那上Q有見到他嗎?”
“沒有啊,他也沒上Q,不知道去哪裏了……”說到最後,曉斌的聲音竟有些愧疚了。
“哦,那算了,我沒什麼的,你繼續晚修吧。”
“好,你注意休息吧,我掛電話了。”
“嗯,下次說。”現在能怎麼辦呢?樂文唯有假裝真的不在乎了。
……
雨還在繼續下,它們還是那樣不慌不忙地從雲層撒落到大地。打點滴的時間似乎很長,長得讓她越來越疲倦。後來雨停了,她也終於打完吊針了。
回到家,吃了藥,樂文還沒有什麼睡意。她還是心有不甘,於是罔顧母親的反對,打開電腦登陸了QQ。楊明的頭像還是黑色的,他沒有上網,她推算他不在家。不過隨後她發現他的QQ資料有更新,是這樣寫的:我又生病了,發燒發到40度,真難受啊!
原來他也病了。跟她在同一個時間害了同樣的病,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說注定的“緣分。”“難道我們現在已經默契得連病也要病在一起了嗎?”這個突兀又荒謬的想法讓樂文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好。
因為很多事情真的偶然得讓人懷疑,所以她也越來越迷信這個世界其實是有“天意”的。
睡過長長的一覺後,第二天樂文起來的時候,竟然有些腰酸背疼。病還沒完全治好,她還需要在家休息,百無聊賴的人隻好上上網去打發一下時間。
她QQ上線不久,他也上線了。
“嗚嗚,我病了,發燒發到39度半啊!”一見他在,她就捉緊機會跟他訴苦水。
“那又怎麼樣,我也病了啊,還病到40度呢。”他一口不在乎的語氣。
“……”樂文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我病了,我什麼都不想要,隻想要你的些許安慰。我知道我很幼稚,也很任性,我知道你病得比我嚴重,我很想關心你。但是,我也希望你可以關心一下我。我要的很少,隻要你一句表示在乎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