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小輝跟在矮漢子後邊,已經進去了。他抬頭,真好瞧見小輝站在裏屋朝他揮手,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
“鄒醫生,這位是······”剛剛進門,矮漢子就對一位穿著白衣裳的老頭說。他想要介紹夏朗吧,才想起剛剛忘了問夏朗的名字,頓了頓,不禁尷尬幹笑幾聲。
夏朗走到鄒醫生麵前,伸出手與鄒醫生握了握:“鄒醫生,您好,我是夏朗!”
鄒醫生頭發已經花白,國字臉,非常清瘦,臉頰骨高高凸起,讓人感覺如果除去衣服,就是一架人骨頭豎在麵前。
“你好!這三更半夜的,年輕人,你到這裏有何貴幹?”鄒醫生瞧著夏朗,眼裏的疑惑一閃而過,聲音不冷不熱,卻讓人莫名產生一種疏離。
“我也是醫生,想過來看看有沒有幫的上忙的地方。”夏朗坦然道。救死扶傷,是醫生的本職,師傅一直教誨他,一個好的醫生,最重要的是要有好的醫德。
聽到夏朗說他是醫生,鄒醫生一臉詫異,剛剛疏離的臉色一下子緩和下來了。
“這些小孩子的病,你看怎麼醫治?”夏朗憂鬱的目光落在院子裏,關切問。幸虧是夏天,一張草席放在院子裏就可以過一夜,如果是冬天,那麼這麼多人,都不知都怎麼處理呢!
將手揉揉太陽穴,鄒醫生還是疲倦站起來,愁眉苦臉的:“這些病很棘手,我行醫了幾十年,到老來卻栽在這次的流行病上了。”
“流行病?”夏朗詫異問。
“是啊,一開始都是發燒感冒,最後全身起水泡,接著糜爛,皮膚一發不可收拾,是一種很嚴重的流感病毒。連我都無能為力了!”鄒醫生聲音充滿禿廢,隱隱夾雜著無可奈何的痛苦。
“他們都發病多久了?”
“時間長的有兩個星期,時間短的三四天,讓人心煩的是,差不多全村的小孩都感染了這種流感病毒。我,我,隻能控製他們的病情,說實話,治療了這麼久,都沒有一絲起色。”
“我想給他們治療,”夏朗看似詢問鄒醫生的意見,語氣卻很堅定。
鄒醫生哈哈笑了幾聲,眼裏滿是輕蔑,那意思非常明顯:我一個老醫生都治不好的病,你一個乳臭味幹的小夥子來湊什麼熱鬧?“如果治不好,你如何負責?”
“我一定會治好的!治不好我負責!”
“哈哈!”鄒醫生笑得老淚直噴。笑了很久才停。一邊的矮漢子與小輝麵麵相覷,都擔心地瞧著夏朗。大家剛剛進來,都看到外麵的病患孩子幾乎奄奄一息,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這麼大的責任,他一個人往身上攬了。
瞧著夏朗不容拒絕的堅定,鄒醫生猶疑了一下點點頭,心想就讓他試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還大誇海口說一定治好!!不到黃河心不死,讓他受到挫折長點見識,否則還以為醫術高得可以摸天了。
得到鄒醫生的答應,夏朗臉上露出了一些欣慰,他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矮漢子,對鄒醫生說:“我需要一些藥品與熱水,還要你來說服家長的配合,可以嗎?”
“好!”鄒醫生點點頭。
“大叔,你可以留下來幫忙嗎?”夏朗轉向矮漢子,用乞求的語氣問。
矮漢子回過神,忙說:“夏醫生盡量吩咐!”
夏朗拿起方桌上的便條,在上麵疾馳幾下,撕下來遞給矮漢子:“你幫我把這些藥材備好,然後熬一大桶水,一個時辰後,給我抬過來。”
說完,走到院子中間,清清喉嚨,大聲道:“各位鄉親們,大家好,我是夏醫生,今晚來給你們的孩子治病,希望你們配合,我相信,隻要你們配合,孩子們的病一定會好的。”
話一停,大家都抬起頭,目光簇集在夏朗的身上,但都是半信半疑。
“鄒醫生,這位夏醫生要給孩子們治病?他可靠嗎?”有一位家長不理會夏朗,卻問站在門口的鄒醫生。
鄒醫生慢慢走過來,用手朝下麵一壓,身上發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他是醫生,大家就相信他一回吧!”
聽鄒醫生這麼說,剛剛想說些什麼的家長欲言又止,雖然臉上還是疑惑重重,可卻將眸光投向夏朗。
夏朗感激朝鄒醫生笑笑,說實話,沒有家長的配合,他就算有三頭六臂,想治好這些小孩子,也是苦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