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著腰,放輕腳步,輕輕沿著籬笆走了過去。眼看就要走到小路盡頭,夏朗突然感覺肩膀一沉。
他嚇了一大跳,身體本能反應一下閃過身子,同時手朝後麵揮過來,指尖的金針瞬間就要發出去。
“別動,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低得低低的在耳根處響起。
夏朗再次目瞪口呆,詫異問:“師兄,你怎麼也來了?”
冉明起沒有說話,眸子朝走過來查看的保安一撇,拉住夏朗的手,朝小路斜出來的另一條分叉口躲去。
夏朗看情況不好,忙跟著悄悄貓過去。要知道,這裏麵的人,一旦驚動,自己別說摸不到消息,出了狀況可是吃不了要兜著走。
從斜邊的小路走了五分鍾,已經走出門口保安的視線範圍。
冉明起停下腳步,與驚未定責怪著:“傻小子,你這是怎麼啦?去送死嗎?沒看到幾個保安都在那裏嗎?”
“怎麼啦?”夏朗不明白了。
冉明起噓了一口氣:“今天不能進去,我剛剛得到消息,這兩天研究的一項病菌88號,是一種傳染性特厲害的白細胞變異體,今天將投放在一批剛剛運到的白鼠體內。現在,估計醫生們都在忙著注射病菌到白鼠體內吧。”
“病菌?”夏朗如聽天書。
冉明起懊惱拍拍腦袋:“我真不該將這裏的情況告訴你,這個病菌的研究,我打聽到消息的時候,是一個星期後才進行,不知怎麼回事,他們竟然將計劃提前了。”
夏朗劍眉皺得緊緊的:“有緊急情況?難道臨床有這種病例?”
這一針見血的問題讓冉明起混亂的腦子靈光一閃:“對呀,我們可以想到醫院調查一下,有沒有這種病菌的病患。如果有,這計劃提前就一點都不奇怪,可是如果沒有,這就有點解釋不通了。”
夏朗卻一盆冷水直潑他頭上:“就算是為了病患,也不會這樣火急火燎的實驗吧。總不會研究結果一出來,就用在患者身上吧?這不合常理。”
冉明起聽夏朗這麼一說,凝神深思了一下,覺得有道理,臉上猶豫了一下,征求夏朗的意見:“那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夏朗抬頭看著燈火通明的解剖樓:“既來之,就去探一探,不入虎穴不得虎子,這樣回去,我會睡不著的,與其在家裏失眠,不如在這裏等待時機。”
冉明起不說話,他看到夏朗蹲下來,像是做好了長久戰的打算,也跟著蹲下來。望著解剖樓上的人影,忐忑不安問:“這個時候我們進去,萬一感染了病菌可怎麼辦?”
夏朗在他頭上敲了一個暴栗:“你是醫生你怕神馬?你膽子被狗吃掉了?這是我認識的冉明起嗎?”
“嗬嗬,也是,這病菌還不是在我們手裏拿捏著,我想多了。”冉明起有點不自然,呐呐笑了笑。
夏朗不再理他,目光盯著上麵,臉上捉摸不定。裏麵的人影偶爾打在窗戶玻璃上,應該還在忙碌著,這種情況,看樣子是不能自接進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等,等他們散場,然後再進去。
瞅了瞅身邊,夏朗挪過去一棵樹下,這裏看上去更加隱蔽,而且可以坐下來,他坐下來,背斜靠在樹幹上,舒服地對冉明起勾勾手:“過來歇一歇吧,我們的節目看樣子還很久。”
冉明起也挪過來,大大咧咧倚在夏朗身邊坐下,整個人都躺到了樹幹上,差點把夏朗擠了出來。
夏朗坐直身,哭笑不得看著粗暴的師兄,看著他假裝不知道然後眼角帶笑,真想踢他一腳,看看周圍靜寂得心跳都要小心翼翼才避免被發現,拚命咽下了那口氣,別過頭,心裏狠狠想,回家再給你顏色。
等待的日子總是特別的漫長,就在夏朗感覺眼皮都在打架時,二樓的房間的燈光熄滅了。他精神一震,困意立刻沒有了。
結束了吧,看樣子,十分鍾後就可以行動了。
不出他所料,不到五分鍾,其他樓層的燈火都熄滅了,三三兩兩的穿著白袍的醫生滿臉疲倦從大門走出來。
夏朗看了看手表,已經淩晨四點。怪不得這麼眼皮都不聽使喚,再過一個時辰,天都要亮了。他心裏疑惑重重,這到底是什麼任務,讓醫生如此熬夜工作?難道白天不能做嗎?這樣想著,想進去探個究竟的念頭更加迫切了。
“師兄,可以行動了。”看到保安將燈光都熄滅了,低聲叫了幾聲,感覺都沒反應,夏朗回頭一看,不禁氣得差點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