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盯著樓上的情況不敢絲毫分神,冉明起先生倒好,睡得口水直流。連他叫喚都聽不到。
夏朗狠狠掐了一把冉明起的腿,然後手迅速上移,捂住他的嘴巴。果然,冉明起被他掐得痛醒,大吃一驚要呼出聲音,被有先知之明的夏朗捂住,隻留一雙眼睛暴突著,似乎要將夏朗吃下去。
“你幹嘛?”將夏朗是手移開,冉明起低聲責問。
夏朗不說話,朝解剖樓嘟嘟嘴。冉明起一看,剛剛睡眼朦朧著,這會兒全清醒了。他精神一躍而起:“燈火全滅了,我們的節目登場了,是嗎?”
夏朗聳聳肩,朝解剖樓走去。冉明起緊跟在後麵。這會兒,除了前麵太平間走道裏的那盞昏暗的燈光,這邊一片黑暗。
對於黑暗,夏朗更喜歡,黑暗可以掩蓋很多東西。例如現在,可以大大咧咧走在小道上,不用躲躲閃閃,不擔心有人看到他們。能看見才怪,樹木蔥鬱,這裏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很快,夏朗就來到了解剖樓大門口。
門口有一個值班室,守門的保安就在裏麵休息。
剛剛看到兩個保安在醫生們走後,商量了一下。
一個說:“天都要亮了,咱們鎖門睡睡吧,他丫丫的,這樣熬夜,鐵人都受不了的。”
“這個時候鳥都沒有一個,爺都扛不住了。”另一個點頭附和。
說完兩個人大門一鎖,就進入值班室睡覺去了。
將耳朵貼在保安室窗戶上聽了一下,夏朗嘴角弧度彎了一下。這兩個保安,也是夠困了,不到五分鍾時間,他們竟然都睡得打呼嚕了。
“這鎖怎麼辦?”冉明起摸著大門上的銅大鎖,問夏朗。
夏朗鄙視了他一眼:“你今天是逗逼嗎?”
冉明起勾眉一笑,手輕輕一按,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隻見結實的大銅鎖哢嚓一聲就彈開了。
夏朗滿意一笑。這才是他認識的師兄,鎖,在他手裏簡直是小兒科。他的到來,夏朗認為可以幫忙的地方,就是這開鎖的活兒吧,省去他一些功夫。
夏朗看他進去了,輕輕拉上門虛掩著,忙跟上去,疾步朝樓上走。樓梯都是蹦上去的。
二樓靠近樓梯的一個實驗室,冉明起又弄開了鎖。推開門,夏朗點了點打火機,目前的一幕卻讓他目瞪口呆。
冉明起也是愣住了。他想過一千種的景象,也無法想到會是這麼一幕情景,就算是在屍體裏打過滾的他,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嚇得臉都黑了。
這實驗室裏,每一桌手術台上,都躺著一具屍體,屍體全部赤果果的,男女老少都有,每個屍體的手臂上都紮著一個一寸見長的塑料瓶,塑料瓶裏裝著的黃色渾濁液體,似乎是什麼藥物。
“這是太平間嗎?”夏朗第一個感覺是走錯了地方。他回過頭遲疑問冉明起。
冉明起直接傻掉了:“這比太平間更可怕,我真的無法想象了。”
“看看屍體上紮著的藥品是什麼東西。”夏朗說話間,已經進入實驗室。實驗室裏有一股怪異的藥味,那是一種混雜著西藥成分的味道,夏朗一貫自信的鼻子竟然聞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拿出先前準備好的口罩,隨手給冉明起丟過去一個,自己也忙戴上去。這實驗室裏,各種化學藥品眾多,是否存在有毒藥品可不敢說,還是謹慎一點好。
走近手術台,隻覺一股膩骨的冷意直逼全身。走進實驗室時,他就感覺這裏冷氣開得非常低,如同冰窟,想不到這裏的手術台,竟然有低溫的功能。
夏朗用手一觸摸手術台,冷得牙關直打顫,感覺這溫度,起碼在零下十幾度,如同一個不封閉的冰櫃。
草,這是什麼手術台,不如說是一個冷凍太貼切一些。夏朗在心裏吐糟著。
“丫丫的,這裏變成屍體收藏地了呀。”冉明起在實驗室裏逛了一圈,咋咋稱奇。他越看越感覺不可思議。這麼多屍體,難道都是家屬要求送過來做實驗?這似乎有違常理。
難道哪裏黑道幫拚,然後兩敗俱傷,死傷慘重,最後都被送到了這裏?可是兩個幫派火拚,不應該都是一些體強力壯的青年人嗎?這裏的老人,小孩又怎麼解釋?
拍拍後腦勺,冉明起一臉茫然苦笑。他戴好防毒手套,在一具屍體上取下紮在屍體上的塑料瓶,擠出幾滴液體,用銀針搗搞了一下,額頭皺得可以夾死一隻大蒼蠅。
“夏朗,過來看看,這液體是不是保鮮劑?”沾著那汙濁的液體研究了一下,冉明起低聲招呼夏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