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最終還是沉住了氣,準備靜觀其變。
這時,李老板輕“哼”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走到那個人身前,就連躲在門口的夏朗都能聞得到那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李老板簡直是喪心病狂,夏朗陰沉著臉,而李老板卻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他繞著那個人轉了一圈,隨後惡狠狠地問道:“怎麼,你還是不肯承認?!”
承認什麼?夏朗見他開口,便收回了視線,集中精力來聽,既然來了,他便必須得搞清楚才走。
等了好半天,那個人都沒有吭聲或是辯駁求饒,夏朗心想,他不會熬不過這酷刑,已經死了吧?
他剛重新探出頭,便聽到了李老板幽幽地說:“陳寒,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辦法,對付你這麼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老子有的是手段!”
他此話一出,夏朗便反應過來了,原來那個人是陳寒,可他不是李老板的下手嗎?吃裏扒外又是怎麼一回事呢?而昨晚那場逼問又是什麼回事?難不成陳寒頭頂有兩個主人?
太多的疑問湧上心頭,而李老板似乎並沒有要放過陳寒的意思,看樣子,這個陳寒是被誤會背叛了李老板。
正在夏朗猶豫著要不要救下陳寒時,陳寒開口了,聽得出他幾乎是用盡全身僅剩下的那點兒力氣。夏朗從他的聲音裏聽出除了委屈便是害怕。
陳寒虛弱無比地吐出這麼一句話:“我……沒有,沒有背叛你……”
夏朗本以為這李老板見他這麼一個快死的人,到如今還不承認自己背叛了他,不免一定會有些動容,然後質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冤枉他了,從而放了陳寒,可事實卻並非如此,這個李老板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冷血無情,更心狠手辣。
他稍稍思索了一下,便慢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十分有雅致地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隨後便簡直沒有人性地說道:“你可別怪我狠,咱們香姐可說了,寧可錯殺一萬,也絕不能放過一個!”
“我真沒有泄露一點消息,真的。”陳寒喃喃說著,細若遊絲。
李老板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接著陰沉沉說:“你幹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早上到你病房裏找你的兩個人,不是與你交談了很久?如果不是你,他們怎麼會平安無事?死鴨子的嘴硬,你還真夠強。”
陳寒一聽,臉瞬間青黑了,他無辜地瞅著李老板:“他們隻是醫生,來與我商量我老婆的病情而已,真的。”
“鬼才信你。”李老板喝了一口茶,良久從唇裏抿出一句話。
夏朗聽到這番話,心裏猛地一顫,原來,那天他與霍青嵐去找他,被李老板發現了。然後誤會了他。
陳寒並沒有做錯事,可是卻因為他的出現而受到折磨。看來,這事他得負責。夏朗心裏這麼想著,準備找機會救人。
他想聽聽他們的對話,獲取更多的信息。看著陳寒奄奄一息的模樣,作為醫生的他忍耐已經到了極限,而接下來李老板的一句話,幾乎可以說是一條導火索,將夏朗這顆定時炸彈轟然點燃。
李老板目光一冷,朝其中一個下手使了個眼色,而後雙手一攤,一副平常心地淡淡說道:“送他上路。”
那下手聞言,便從那套刑具上拿起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冷冷笑著,隨後便朝著陳寒步步逼近,隨著他的距離愈來愈近,夏朗的拳頭也愈發握緊。
陳寒似乎是已經絕望了,他就像那案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那下手奸笑了一聲,便毫不猶豫地拔刀猛地刺向了陳寒的左胸口,想要將他一刀斃命!
而就在那刀口離陳寒距離不到幾厘米時,一個快到讓人難以置信的身影突然闖入,並且以飛快的速度衝到了陳寒身邊。
隨即那下手便感覺自己舉著刀的手,被人用針一樣的東西猛地紮了一下,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從手腕傳來,原本緊握著的刀也一下子脫離了他的控製,滑落下來,快要掉在冰冷的地磚上。
而隨即卻並沒有聽到“哐當”一下的金屬撞擊聲,接踵而至的反而是一陣繩子斷開的聲音,清脆而響亮,將在場所有仍然沒有反應過來的人驚得回過了神。
那下手則一動不動地,看起來像是被嚇傻了,其實他早已沒了呼吸。
夏朗在千鈞一發之際出手了,而因為情況太過緊急了,他隻好使出了金針奪穴,將那下手定住,然後迅速接住掉落的匕首,將捆著陳寒的繩子一下子割斷,然後便將他背在身後。
這一切動作隻是在幾秒鍾內就完成了。
李老板愣是嚇得癱軟在了身後幾個下手的懷裏,反應過來後,眼神還是有些驚慌失措,他吞了吞口水,趕忙朝那幾個大漢叫喊道:“還愣著幹什麼嗎?!給我上啊!!尼瑪的幹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