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秋覺得宋城闕最近有點不大對勁兒。
昨天夜裏,躺在床上睡著覺,宋城闕忽然開口喊她,“葉展秋。”
說實話,葉展秋那會兒都快睡著了,被他那麼一喊,直接給嚇醒了,睡意全無。倒不是說他那時語氣有多凶,實在是以前他都沒怎麼喊過她名字。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他喊過她葉小姐。
結婚之後,他一般有事兒就直接說事兒,前麵不加稱呼。大概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加吧,喊她葉展秋顯得有點生疏,喊她小秋又顯得過分親昵,喊老婆……葉展秋想象了一下宋城闕喊她老婆的情形,嘔……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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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城闕喊完她就沒下文了。
葉展秋翻了個身過去看看他,房間的光線非常昏暗,但隱約看得出來他是仰躺著的,眼睛不知道有沒有睜開。
葉展秋等了一會兒,才聽他問,“你很喜歡種花?”
“呃……是啊,怎麼了?”
宋城闕問:“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喜好嗎?”
葉展秋想,難道這男人忽然意識到自己對老婆太過漠然,終於決定抽個空兒關心關心她了?於是,她如實說:“前段時間挺喜歡看電影的,除了和幾個朋友去電影院,在家裏也看了不少。”
“看了什麼電影?”
“電影院放的那幾部之外在家看的大多是老電影,幾部動作片,周星馳的電影也翻出來重看了一遍。”
宋城闕卻沒在繼續電影的話題,又問她,“你喜歡穿什麼衣服?”
葉展秋愣了愣,說:“都行啊,穿著舒服就行。”
宋城闕又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了她幾個比較日常的問題。葉展秋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這關心人的方式實在另類,她差點以為自己正被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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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此之前,宋城闕就已經有點怪怪的了。
葉展秋有的時候一回頭,就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看,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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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最近一直呆在家裏,快被悶壞了,想讓葉展秋帶她出去轉轉。奶奶也覺得她應該多走動走動,不能整天躺在床上。
恰好那天袁程倩也沒什麼事兒,就跟她們一塊兒出來。
她們是吃完午飯出的門,下午逛了半天的街。晚飯袁程倩提議就別回家吃了,讓霜霜試試外麵的東西,看會不會比她在家裏吃胃口好一點。
也不知道是因為下午逛多了,還是因為外麵的東西確實讓人胃口大增,霜霜晚飯吃得特別多,簡直讓葉展秋要替她擔心會不會吃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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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結束前,葉展秋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竟然遇到了張靜。
張靜就在隔壁包間吃飯,似乎也是剛結束的飯局,一行人正從包間裏出來。注意到葉展秋,張靜忙微笑著跟她打招呼,“葉小姐。”她手裏拿著半瓶紅酒,應該是吃飯時剩下的。
葉展秋也衝她笑了笑,“這麼巧,剛吃完飯?”
“嗯。”
張靜旁邊站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有四五十歲了,小眼睛、塌鼻梁,再加上禿頂和啤酒肚,整個人看起來自帶一股****和猥瑣。他原本跟旁邊幾個朋友吹著牛皮,說得頭頭是道,激動萬分。聽到張靜跟人打招呼,他側頭朝葉展秋這邊瞟了一眼,但見葉展秋打扮普通,又輕蔑地收回了視線,繼續和他的朋友侃大山。
他那幫朋友中有男有女,但也都跟他一樣,看人的眼神,特別輕蔑。別說衝葉展秋禮貌地點個頭什麼的,簡直可以說是滿臉嫌棄。
葉展秋好像是第一次遇到他們吧?她覺得這幫人真是莫名其妙!
但當她看到這幫人對張靜的態度時,她就明白了。原來他們真正看不起的是張靜,連帶著和張靜打招呼的人也瞧不起了。
葉展秋對別人的事兒,不甚關心。可他們這一大幫人都擁在走廊裏,令她沒辦法回自己包間。她明明已經在這兒站了有會兒了,這幫人卻絲毫沒有給她讓道的意思。
張靜此刻也很是尷尬,為難地看著葉展秋。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可能喝了不少酒,走路直搖晃。忽然,他身體一歪,整個人毫無征兆地趴在了張靜肩上。張靜那單薄的身板兒哪經得起近兩百斤的重量?一個踉蹌,她差點摔倒,手心一滑,紅酒直接摔在了地上,玻璃瓶摔得粉碎,紅酒淌了一地。
這下,人群可鬧開了,不少人的腳上都濺到了紅酒沫兒。他們不責備那男人,卻指著張靜質問:“你怎麼拿東西的?這麼不小心。”
那個撞張靜的男人竟然也質問起她來,“你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這紅酒多少錢?才喝了那麼一丁點就被你給砸了?”他不僅僅是質問,還一邊伸出手指來戳張靜的胳膊。
張靜往旁邊讓了讓,沒好氣地說:“是你撞了我。”
那男人頓時惱了,一把抓住張靜,又推又搡。
旁邊的人都像是習以為常了,沒有一個出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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