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拿著唐詩選輯呆呆地坐在那裏,洪淩波卻是從頭到尾一直在默默注視著他。眼前大堆的武學秘典固然令她心動不已,但師父已經言明了,這些典籍的來曆太過龐雜,且都是頗為玄奧深邃,皆有獨到之處的高明武學,鑽研其中任意一門怕是都要窮盡一生的時間。且不說將其中一門功夫修煉至大成所需的時間,單就說她自身已經修煉了古墓派的功夫,雖談不上什麼大成,但根基已經深厚,底子是古墓派無疑了。這時如果半道再來修習這些上等武學的話,不說練功途中極易兩功相克,陷入走火入魔的絕境,就說舍本門武功不習而精研這些旁門的功夫,也是忤逆師門,欺師滅祖的惡行。因此,得了師父教訓的洪淩波雖然眼饞這些放在眼前的上等功夫,既不去學習修習,也不像李莫愁那般細細研讀揣摩其中的高深道理。她隻是簡略地看了一遍,心中對這些武功有個大概的印象便算。因此,看到蕭遙拿到那本奇奇怪怪的唐詩選輯後便一直心神不寧,她心中的牽掛便全轉到了蕭遙身上。
偷偷看了一會,見師父仔細鑽研經書,似乎對身旁之事毫無察覺,洪淩波便悄悄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蕭遙身邊,關懷地說道:“夜深了,山中苦寒,當心著涼了。”
聽到洪淩波似水溫柔的問候,蕭遙從紛亂的思緒中掙脫出來,說道:“沒事的。你怎麼不看那些武功秘籍了?”
“師父說我不能學上麵的武功,我又不似師父那般聰慧,能從這些典籍上揣摩出武學大道的真諦,看也是白看,還不如不想,免得煩心。”洪淩波撅著嘴說道。
“為什麼你不能學那些武功?武功創出來不就是給人學的嗎?”蕭遙奇道。
洪淩波將師父的教誨又說了一遍給蕭遙聽。蕭遙聽完,這才恍然大悟地連連點頭。突然,洪淩波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麵色一喜,問蕭遙道:“你當真一絲半毫的武功也不會嗎?”
蕭遙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說了聲“嗯”。
看到蕭遙點頭,洪淩波更是喜上眉梢,顯然是想到了什麼極其開心的事情。蕭遙問道:“什麼事這麼開心?”
洪淩波笑靨如花,說道:“你既然不會武功,麵前又擺著這許多上等的武學秘典,這不是天要教你成為武林高手,又是什麼?”
聽洪淩波這麼一說,蕭遙頓時明白了過來。這麼龐雜繁複的武學擺在麵前,那些本就是武林中一等一高手的人自然用不著這些,而那些已經歸門入派,如洪淩波這樣武藝不精的弟子們卻因為礙於本門功法和門規限製,也不能修習這些其他門派的功夫。因此,無門無派,且本身並無任何武功在身蕭遙反而成了修煉這些武功的最佳人選。他大可選出自己中意的幾門武功,從零開始就潛心修煉。隻要耐得住練功過程中的苦楚與寂寞,那麼成為武林中一流好手甚至笑傲群雄就都不是不可能的。
看著洪淩波那充滿了期待和憧憬,仿佛就像望著成名武林高手那般的眼神,蕭遙苦笑了一下,卻並不答話。他並沒有想過自己要成為什麼武林高手,更不想介入那所謂的武林中複雜紛擾的恩怨情仇。雖然後世中,基本在每個男人心裏都會有一個武俠夢,但那也僅僅隻是夢而已。當這機會真的放在麵前時,蕭遙相信沒有人會真的毫不猶豫地就去選擇當個武林高手的。
看到蕭遙隻是微笑不答,洪淩波卻誤以為蕭遙陡然間有此奇遇,歡喜地失了神,便自顧自地坐在一邊替蕭遙盤算了起來。內功要練哪門、拳腳要練哪路、輕功又要學什麼,哪些搭配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她憑著自己對於武學的了解和剛才看過的那些武學秘典,沒一會便替蕭遙選好了好幾套武功,歡喜地說道:“這些都是最上乘的功法,你潛心修煉,過得十年之後,我相信武林中你一定難逢敵手,到時便可獨步天下,一展宏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