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門(1 / 2)

蕭遙幸獲佳人垂眷,心中的驚喜自不在話下,加之回頭無望,這一生便隻能終老此方時空,情潮湧動之下,這才不放過每一個機會,屢屢與洪淩波暗通款曲。但他畢竟不是那種隻知一味享樂,*恥下賤之徒,在他的心裏,深知身處於這南宋末世,即將麵對的是兵荒馬亂的天下浩劫。在這個時代,充滿了危險的同時,機遇卻也是極多的。他心中已暗下決心,將來自己不但要在這亂世保住性命,還要在曆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將來功成名就,成為人上之人。因此,此番在泄盡了心中欲火之後,蕭遙學起功夫來也是異常用心。

那套地宮鴛鴦拳洪淩波雖然已經教給了蕭遙,但蕭遙自小長到現在這麼大,從未接觸過武學一道,渾身筋脈和骨骼奇硬,而皮膚和肌肉卻又奇軟。習武之人自幼便要開始拉筋鬆骨,鍛煉四肢軀體,不是要練得一身銅皮鐵骨,便是要練得筋脈堅韌寬大,以便應對外家或內家武學中的各種基礎要求。可蕭遙從未練過什麼基本功,身體素質更是連修煉最普通武功所需的最低要求還遠遠達不到。因此,那地宮鴛鴦拳雖是極簡單易學的入門功夫,對於洪淩波這樣資質平凡但根基牢固的人來說,施展起來都沒有絲毫問題,但對於蕭遙這樣的人來說,卻是難如登天了。

這一日自兩人溫存過後便即開始一教一學,練那地宮鴛鴦拳的招式,但學來學去,即便蕭遙已經狠狠咬牙,在心中跟自己較了一遍又一遍的勁,但依然使不出三招來。倒是他自己,最後被摔得鼻青臉腫,已經幾乎從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習武是件大耗體能的事情。從之前蕭遙估摸的大概上午十點左右到現在正午時分,太陽已正正地高懸於頭頂,隻是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時辰裏,蕭遙便已麵目全非,弄得灰頭土臉了。他的額頭被樹木和地上的石塊磕出了好幾個有大有小的青紫腫包,兩邊麵頰之上則是被枯枝硬柴等一些尖利之物劃出了道道血痕,就連嘴唇上也掉了一塊肉,那是他在練一招掃堂腿法時,把自己甩到了一邊,撞到了一塊岩石之上,口齒相接,便硬生生地自己咬掉了自己的一塊肉。

洪淩波站在一旁看著蕭遙如此慘狀,心中的痛惜和憐愛之情溢於言表。她好幾次都曾經勸蕭遙稍稍休息一下或是包紮一下傷口,卻都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隻見他擦掉臉上的血和汗後,一轉身,便又練了起來。洪淩波記起中間一次勸他休息時,蕭遙曾說道:“我多休息一刻,那與別人的差距便要多一刻才能趕上,而你也要多吃一分的哭,受一刻的累。所以我不能休息,隻能把自己的功力快點提高上去才行。”

說這幾句話時,蕭遙不禁想起了之前所受到的李莫愁的侮辱嘲笑,以及今後正式踏足江湖後可能遇到的種種困難。對於此節他心中計較已定,因而說的斬釘截鐵,決絕異常。而洪淩波聽到這等熱血澎湃的男兒肺腑之言,也是心潮跌宕,感動之餘卻也驚喜有加,料想情郎心意如鐵,磐石難移,有此雄心壯誌,他日必成大器,威震武林,成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大俠士,便不再勸阻,而是在心中暗下決心,自己今後唯有死心塌地跟隨於他,絕不相負。

兩人在林中練得熱火朝天,一個其意赤誠,果決如磐;另一個寓情於教,傾囊相授,竟都忘了其他的事情。直到林外響起一道清幽柔媚,卻冰寒徹骨的聲音,兩人才驚覺停手,趕忙回到了那片平台山坳之中。

看到洪淩波和蕭遙兩人一個大汗淋漓,一個鼻青臉腫地匆忙趕回來,跪在了自己麵前,李莫愁才對洪淩波說道:“這等愚木蠢材,你倒也真是肯下心思。”

洪淩波雖聽師父損辱於自己的心上人,但她這十五六年來早已經習慣了聽從李莫愁的吩咐,從不敢有絲毫造次逾越的行徑,因此隻是低頭,卻不答話。

“你先去準備午飯吧,自己的功夫不能落下。有什麼不懂的盡管來問我,我跟你交代過的事情,你可要放在心上。”李莫愁又嘲諷了蕭遙幾句後,便揮手支開了洪淩波。

“是,弟子遵命。”洪淩波低眉偷瞧了一眼蕭遙後,又看了一眼師父。見李莫愁神情冰冷,不敢再停留下去,便默默走到了一邊生火造飯,耳朵卻時時刻刻地對準了這邊。

“你的地宮鴛鴦拳練的怎麼樣了?”李莫愁閉上眼睛,麵向天空,朗聲問道。

“弟子……弟子不才,還沒完全學會。”蕭遙咬了咬牙後,終於低頭說道。

“練到第幾招了?”李莫愁又問道。

“第三式。”蕭遙答。

“第三式?嗯……那是通捶擺蓮大剪腿。”李莫愁略一沉吟,便哈哈大笑道:“哈哈,難怪你卡在這一招上學不會。”

蕭遙一聽,頓時羞慚地又把頭低了下去。前兩式仆身挑打正樁腿和連環巧掛反扣腿,雖然招式也頗為難做,但經過洪淩波幾次示範,自己又揣摩了幾遍後,還是能夠勉強做出來。但等到了這第三式的通捶擺蓮大剪腿上,自己卻不管再怎樣聚精會神地用心,也無論如何做不出來了。便是這一招,由於剪腿需用到的腰腹胯等部位的力道極重,且都是在身體騰空後所做,而蕭遙骨骼已定,難於發力,因此蕭遙這一上午吃的大多數虧,便是在這一式上了。